殿下既然知晓十三夜的毒是怎么回事,可否替我解个谜?”
沈芷兮笑着挑眉:“没想到聪慧如顾大人,也需要本宫来为你解谜了?”
顾沅知她在说玩笑话,也就没当回事。
“我只知道京城里有个澜沧阁,澜沧阁阁主十三夜是被人毒哑的。”沈芷兮揉了揉眉心,“上辈子你没告诉我这些事,我也不知道十三夜就藏匿在兵部的暗室里。不过我倒是觉得,有两个人很可疑。”
顾沅问道:“谁?”
“一个呢,是唐家老族长唐礼之,另一个就是谢镇,谢阁老。”
唐礼之在贞元一朝曾经做过次辅,这些年退隐江湖,不再过问庙堂之事。
而谢镇出身陈郡谢家,官居吏部尚书、内阁次辅,想弄死一个江湖人应该不是难事。
顾沅思索片刻:“我觉得崔显纯也有可能。”
“他可不是唐修瑾,没那么大胆子。”沈芷兮摇了摇头,“沈瑛死了,唐修瑾该物色一枚新的棋子了。”
“不太好找。”
沈芷兮浅笑,“他已经找到了。”
顾沅眉头微皱:“他过来告诉你的?”
“你给我正经点。”沈芷兮抬手作势要敲他脑袋,“楚王世子沈峻今日去易水别院见了唐修瑾。”
“沈峻可不是沈瑛那个二杆子,他没那么好忽悠。”
沈芷兮提醒道:“但是楚王命不久矣。”
这话说得倒没错。
沈渊当初打天下,几个兄弟都是出了力的,等到河清海晏之时,那几个帮他一起打天下的兄弟都封为藩王,主政一方。
齐王和楚王都是沈渊的兄弟,秦王则有些不同,他是沈渊最小的叔父,和他一同长大。
因而秦王的爵位世袭了两代,现今的世子沈承翊和沈芷兮还是同辈分。
想到沈承翊,她忽然问道:“沈承翊还在外边晃荡?”
“他带着郦道南去了徐州屯田,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顾沅解释道。
郦道南是大昭农学大家,精通水利耕作,是郦道元的后人。
顾沅依稀记得黄淮是他的学生。
“话又说回来,楚王病重跟沈峻有没有与唐修瑾暗通款曲有何联系?”
“联系倒是没多大,可一旦楚王薨逝,这个世袭罔替的王爵就落到了沈峻头上。”沈芷兮这才道出她担忧的事情,“沈峻城府很深,不好控制,又和唐修瑾牵线搭桥,若是唐修瑾将这一注押在他身上呢?”
“湖广九省通衢的名号不是白来的,偏生楚王还坐镇荆州。”顾沅觉得头又疼了起来,“有些难办啊。”
“难办也得办,先派人去盯着沈峻,若他与唐修瑾交往过密,则不得不防。”沈芷兮喝了口茶,道,“咱们俩今天也跑了不少地方,你先回去休息一下,明天指不定又有好戏看呢。”
话音刚落,沈芷兮慵懒地打了个呵欠。
顾沅知晓她应当是真困了,便交代好茗清照顾好殿下,然后就告辞了。
顾沅刚走,茗清就端着一盆水一路小跑到了长公主的床前,一边给沈芷兮擦脸擦手一边说:“殿下,您和顾大人聊了些什么,这么开心?”
沈芷兮瞪了她一眼:“怎么你也跟着胡闹?”
“茗清好奇嘛。”茗清一双水灵灵的眸子眨得飞快,便是刚感叹过她一天到晚奇奇怪怪的八卦心理的沈芷兮也想夸她一句眼睛扑闪扑闪会说话。
于是沈芷兮认真思考了片刻,一本正经道:“我跟他聊了些……”
茗清专心致志地听着。
“……人话。”
这边顾沅回到棠梨院,余安也迎了上来:“大人,您跟长公主聊什么了,这么高兴?”
顾沅抬手就敲上他脑袋:“你怎么这么八卦呢?”
“所以您跟殿下到底聊啥了?”
“人话。”
余安:“……”
他还没从顾沅的冷笑话里反应过来,顾沅就给他派了个差事:“明天你带人去盯着点沈峻的动向,以及……”
余安好奇道:“以及什么?”
“以及他有没有什么心悦之人。”
余安彻底懵了。
隔日一早,沈芷兮刚醒,茗清就急急忙忙跑了过来:“殿下,殿下!”
沈芷兮见这小丫头似乎有些激动,便问道:“什么事?”
“殿下您快过来看!有个好东西!”
沈芷兮皱了皱眉,这大早上的有什么好东西?
她跟着茗清来到亭子里,石桌上摆着一封信和一个檀木匣子。
沈芷兮微怔,“这是谁给的?”
茗清笑容灿烂:“殿下还不知道吧,这个小匣子是驸马送给您的礼物!”
沈芷兮骤然想起来一件事。
今天是四月十七,她的生辰!
沈芷兮一向不怎么在乎生辰的事,没想到顾沅比她记得还清楚,连她喜欢用檀木器具的事都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