讯。这种做法虽不是胡宗宪一手想做的事,但考虑朝廷派遣赵文华巡抚浙江的同时,还要协助胡宗宪剿灭所有入侵浙直一带的倭寇,解决寇患之危,以平民愤。
正因为胡宗宪迫不得已而为之的处理方式让赵文华对他另眼相看,虽然这也毫无疑问的让赵文华对胡宗宪有了全新的看法,可是仍然没能躲过赵文华毒辣且锐利的眼光,知道胡宗宪在战略策略上比其他抗倭官员有较高的作战指挥能力和思想概括能力,也知道胡宗宪是一个比较有纪律性的人,尤其是在他领导军队的时候总能看到他挥舞着军旗幡子,一声军令喊出,一列列一排排的军队整齐有序的站在指挥高台下,纷纷执起狼筅,举着藤牌,皆做起了军演的动作。赵文华就是看出胡宗宪对将士的爱惜情怀,抓住了胡宗宪的把柄,正因利用胡宗宪招揽徐海入其麾下的这个把柄,才得以逼迫胡宗宪做出他自己不愿意所去做的事情,致使发生了徐海招降那几日起,胡宗宪命令他的麾将卢镗前来平湖城包围整片沈庄区域,要捉拿徐海等倭将,以稳定大明王朝之江山社稷。
胡宗宪的幕僚徐渭执起蒲扇,来到了书房,见到正在两手支起书案桌面思考着一些事情的胡宗宪。徐渭见状,不由得小心翼翼地迈起履步走到书案前,哽咽了一口喉咙沫子,生怕出声惊扰到胡宗宪。然而,胡宗宪从冥思之中缓缓地醒了过来,伸出大拇指和食指揉了揉眸子,随后睁了睁朦胧的眼睛,发现是徐渭徐文长来了,倏地从椅子上站立而起,甩了甩袍袖子后,踱步来到徐文长的身旁,胡宗宪冲着他轻微地眯笑了一下,以表打声招呼问候关心。
胡宗宪以疑惑的目光注视着徐文长,不解地询问他为何深夜造访书房,究竟有何紧急事宜需要他亲自出面解决。
徐渭深呼吸了一口气后,实不相瞒地将此番前来的事情告知了胡宗宪。
胡宗宪听后颇为愕然失色,他所预料的情景竟然提前发生了,这让他感到有些始料未及。
没想到赵文华这个吃里扒外,见到锅里有这顿的就没下顿的那种,这一个趋炎附势、攀比富贵的小人提前写信寄往京城告知嘉靖帝朱厚熜,他在浙江已完成所交代的任务,让皇上放心,他会处理好接下来的事情的。赵文华虽然不敢当面与胡宗宪撕破脸皮,去篡夺胡宗宪的功名利禄,但可以在胡宗宪不知明的情况下,使点儿小手段也是可以的,这都是赵文华内心深处的一个芝麻儿大的“小秘密”吧。不过,这一丁点儿大的“小秘密”虽不在明面上翻起什么滔天巨浪,但对于野心勃勃的赵文华来说,埋藏在心底的“小秘密”才是一切事情开端的雏形,也是他骄横失宠被罢免官职重返于乡的根本原因。
胡宗宪自从听到徐渭所言后,不停地揉搓着双手,不知该如何是好。
徐渭看出了胡宗宪犯了难处,于是瞥了一眼,示意他有办法能针对胡宗宪犯难的疑惑。
胡宗宪的眸子闪闪发光,非常好奇地伸出脑袋来想听一听徐渭能有怎样的法子来解决这一问题。
“文长啊,你作为我的幕僚军师,你有什么办法能暂缓赵文华的信封送往京城,从而拖延徐海等人不被赵文华以权谋私的这番行径随意处罚杀头?”胡宗宪微微地呼出了一口气儿道,他真的希望徐渭能有一个解决之法来暂缓赵文华所写的信封送达到京城。因为胡宗宪还没有将辛五郎行径的原委审查清楚前,在不违反逻辑的同时,胡宗宪不想失去这么一个良才悍将,他更希望能以德化怨,不想在他的手上无缘无故的沾染一丝血迹。
徐渭说道:“回禀胡部堂的话,这个……没有办法才是最好的办法!”
“文长啊,文长,你是在跟我开玩笑是吧?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人命关天呐,还有这个工夫儿在这瞎闹?”胡宗宪听到后,指指点点道。
“我没有瞎胡闹,更没有瞎胡说,不是有句词说得好嘛,静观其变!咱们虽没什么法子阻止赵文华送信到京城,但可以搜集充分的证据来告发赵文华骄横跋扈,贪污受贿等罪状,届时赵文华自会遭受到报应。”徐渭相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这个道理,做任何事情也一定要遵循‘静观其变,不欲其乱,顺其自然,随遇而安’的原则,这样才能静下心来,沉稳住气,面对解决不下来的一些问题,可以细细斟酌斟酌,在慢慢运筹之中掌握时机,从而将“天命时机”把控在自己的手中。
胡宗宪诧异道:“静观其变?!你的意思让本胡堂静观其变?”
徐渭撑开手中的扇子,笑道:“胡堂大人,我是这个意思,不过这个‘静观其变’还需要大人的配合,呵呵呵。”
胡宗宪蹙了蹙浓眉,道:“喔?!怎么配合?”
“咱们这样……”
胡宗宪听得津津有味,心中满是兴致,脸上也不禁露出了满意的微笑,随即欣然点头表示赞同。
随着夜幕的逐渐退去,昧旦的天空开始缓缓展现出它的亮光。牢狱房内,徐海慢慢地睁开了双眸子,朝着窗外望去,天快要亮了,倏地从床榻上掀被而起,悠悠地抻了一个慵懒的腰杆,打了一声喷嚏儿,随后穿上外套,套上草鞋,举足来到辛五郎的身边,伸出手拍了拍辛五郎的肩膀,没想到辛五郎居然如此能睡,睡得就跟猪似的,居然一动也不动,真是有点儿奇葩。
徐海见状,辛五郎仍没有什么动静,他用力地拍了辛五郎的肩一下,狠叫辛五郎快点儿起来。
辛五郎才稍微有了些许反应,说道:“……怎么了?!”
徐海捂住脸,认为辛五郎睡得太死了,说辛五郎是猪一点儿也不为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