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一次两次的命令手下之人将狱中欲死犯人的尸体仍进这片荒无人烟的泥潭沼泽之中,故而这些派遣出来的士兵做这事并不感到有违天和,丧尽人理,已然习以为常,或者说心中惧怕的事儿本身就成为了他们突破阴影枷锁的钥匙。
况且,他们这些狱官士兵都是严党得意贤内助,都听严嵩父子的命令。
即便狱房有些人并非是严党下的官员,但都会通过用贿赂的方式进行收买他们,这样一来,他们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这也导致了在刑部衙司里的所有官员沦为了严嵩父子执掌权利的工具。
严世蕃来到工部司务厅内,似乎对之前自己所做之事忘记得几乎一干二净,心胸坦荡地坐在司务厅的凳子上,看着案桌子上摆放的这些文献资料,在批阅着到目前为止需要办理的文章。
而看到文献上面留存所要解决的项目事宜是解决山间的隧道土地开垦、桥梁的搭建等工程,尤其当他看到文献资料上的密密麻麻的文字时,双眸不由得微微紧眯,内心不停地泛起波澜。即便是身为工部尚书,同时也身为内阁之中的小执事阁老的严世蕃,对公务上的一些繁琐之事所存在的无法解决的问题时,让他揪心烦闷,无措可施。
可即便如此又能怎样呢,严世蕃对其也只是敷衍了事,随意做做文章罢了,这才是他一贯的作风啊!
严世蕃一面敲敲着桌子,而另一面在无所谓的办着公务,随口命令下级官员到山崖尽头勘察一番,将那儿的情况告知于他,之后也好对症下药,即便他敷衍,也愈是如此。
丞相府,西南倒房。
案桌旁,严嵩肃穆端正地板着身子坐在花篓椅子上,翻开手中的花名册子,仔细品着里面所记录着一些大臣的名字以及他们相对应的功绩。当严嵩浏览到“徐阶”二字的时候,他瞪大滚圆的眼珠子,定睛看个不停,整个人瞬间变得恍惚了,也愣住了。
严嵩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徐阶的下次针对他们父子的手段,同时,严嵩也明白了在没有做好充分的准备前提下,在嘉靖帝的面前还是要低调的行事为好呀。而且,正是上次的‘咸宁侯案’被徐阶反咬了一口,还得到了皇上的信任,在内阁之中的地位出现了不退反增的趋势,变得更加的稳固,也因此自那时候起,严嵩从中吸取了不少的教训,如‘在任何情况下,永远都不要低估你的对手,否则的话,吃亏的还是你自己’。
徐阶明面上是为朝廷办公,可实际上与严嵩他自己也有同样的私欲,或者说徐阶想要的东西并非远不比严嵩所要的权与势还要多得多,因而严嵩与徐阶二人彼此间不分伯仲。
严嵩看完了花名册子上的字迹,也不禁为此倒吸了一口冷气儿,缓解心中的压抑与沉闷的心情。
之后,严嵩好长一段时间才离开书桌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