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抹鲜红是如何的吸睛、如何的显眼,以至于与刺客的初衷背道而驰。
我又看了一眼木门。
把痛苦之刃收起来。我没有收拾这一片狼藉的想法,只是莫提雷的血流到地板上,形成的血泊染污了我的鞋底,我才不得已,把脚抬起来,嫌弃的在床单上蹭蹭,离开房间前在心里小小的对胡尔坦鞠躬道歉。
胡尔坦没醒,方才听到的声响只是醉鬼睡着睡着,莫名其妙就摔到了地上而已。
我暗暗松口气,绕过醉鬼的身躯,悄悄离开母马横幅。
沉寂的街道上只有偶尔可见的零落星火,连窥探黑夜的月亮都被层云遮蔽。我把蒙面的布拉下来,大口呼吸新鲜空气,又一次无视了家的召唤,毫不留情的经过风宅,直奔城门而去。
沃伦鲁德。
我在和莫提雷第一次见面的房间里逛了一圈,唯一可以称得上是罐子的就只有那个胖胖的陪葬瓮。
不会吧不会吧,他不会真的把酬金放在这里面了吧!
我把陪葬瓮的盖子移开,那满满一罐子的金币闪瞎了我的眼睛,同时也证实了我的猜测。
我把手伸进这罐金币里摸了摸,确认了这底下没有放什么石头之类的东西来欺骗眼睛后又重新把盖子盖上,同时在心里发出疑问:这里面到底有多少钱啊?
陪葬瓮可不会回答我的问题,我于是怀抱着这样的疑惑,离开沃伦鲁德,前往晨星。
晨星圣所。
不,准确的说,是晨星圣所门口。
“聆听者!”
尖锐的语调刺破了厚重的雪幕,我转过头,是西塞罗,他回来了。说实话,我有些意外,虽然不知道他回来的目的是什么,但我还是友好的和他打招呼。
“西塞罗!很高兴能见到你,老朋友。”
“哦,没错,是我西塞罗!”如唱歌般的夸张语气,一如既往的怪异。我稍稍翘起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个真心实意的笑。
“你真不该放过我的。怎么,你以为我会感激吗?西塞罗才应该是聆听者!而不是你!现在你去死吧!”
什……什么东西?
我的脑袋上升起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毫无保留的恶意流露,明明前一秒还在老友的重逢中互相问候。
“啊……骗到你啦!哦!聆听者,你应该看看你脸上那副表情!哈哈哈!”
张扬的笑声轻而易举的就吞噬了我脑海里迅速出现的十几个阴谋论。我无奈的看他,性格恶劣的小丑看上去很喜欢这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哦,西塞罗又回来啦!当然不是来杀死我们亲爱的聆听者的,而是为他效劳的直到我们当中有一个人为了我们的母亲献出生命为止!我们永远都是好朋友哦!”
“与此同时,我自己暂时就在圣所安家了——我确信母亲需要……被照顾。”西塞罗自顾自的下了定论,于此道一窍不通的我没有要赶他走的想法,没什么所谓的点点头,先小丑一步推开黑门。
“纳兹尔。”
他看过来,今天的沙漠刺客换了一块棕色的头巾,老实说,我觉得还是那块红色的好看。
“皇帝死了,对吗?”纳兹尔笑“这真是个愉快的日子,不是么?”
“当然,朋友。”
我脸上的笑容更甚。
“纳兹尔,想体验一下数钱数到手抽筋的美妙感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