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声逐渐平息,我感到我的精神出了点问题。——当然也可能没有问题,只是圣所被清洗后残余的一点影响而已。
我想到了西塞罗的日记,我的精神好像在向他靠近。
我应该去过一段平静的生活,以此放松疲惫不堪、伤痕累累的心灵,让精神得到疏解,以保证疯神谢尔格拉的声音不会在我的脑海里响起。
现在应该怎么办呢?我走出房间,狼籍的圣所还有部分坍塌,就算要修复这里,且不提所需的金钱,这里已经为洞察之眼发现,我们如果继续暗杀下去,他们定然会派人再探查一次这里的。
——届时我们这个苟延残喘的残破组织还能再经受起一次屠杀吗?这个跨越了四个纪元的黑暗兄弟会是否会就此葬送?它还能继续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成为天际省,成为泰姆瑞尔的阴影吗?
我思考着,注意到不断抖动的左手。我怔愣,右手把左手掩了掩,想要把它藏起来,藏到我看不见的地方,连带着这份记忆一同隐藏。
我果然,愈发地向西塞罗靠近了啊……
等等,西塞罗?我想起半透明的蓝色灵体、踏血而行的微影还有黑门前受伤的狼人艾恩乔恩——晨星圣所。
那里也有些损坏,不过不要紧,那里可还没有叫洞察之眼发现。
那就迁到那边去吧,反正要带的就只有我们自己罢了。——对了,还有我的龙骨盔甲。
我在出发暗杀皇帝前把龙骨盔甲还有武器、药水这些东西都放在圣所了。现在圣所出了事,它们会在哪里?
……
我、纳兹尔、巴贝特,还有夜母的棺材都平安抵达了晨星圣所。很幸运,我寻回了我的龙骨装备,只有龙骨剑和龙骨盔和其他的一些无关紧要的物品随佛克瑞斯圣所的坍塌一同泯灭。
夜母又将我召唤到她的棺材前:“阿斯垂德死了,正应如此。愿她在虚无中寻得救赎。”
她的声音里有种说不出的慈悲和怜悯,以及一丝讽刺。
“但只要你还活着,黑暗兄弟就仍不死,我们必须履行合约,除掉提图斯·迈德二世皇帝。”她沉静的吩咐着,老朽的声音像风,像是缓缓流淌的溪流,让人忽视了周围的狼藉,好像自己正坐在白色大理石的庭院里,面对着一片彩色的花海。
我摇摇脑袋,企图把这个略显荒诞的联想甩出脑海。
“去白漫城的母马横幅找阿蒙德·莫提雷,他知道皇帝的真正所在地。”
阿蒙德·莫提雷?我想起来,这好像就是那个雇用我们去刺杀皇帝的家伙。
“但首先,”夜母的声音打断了我的跃跃欲试“告诉纳兹尔你的计划——因为你是聆听者,你必须将这个家庭凝聚起来。”
我对着关闭的棺材点点头,转过身去,纳兹尔现在应该还和巴贝特一起,在阿斯垂德死亡的房间门前惊呼她的背叛。
我没有去问为什么只告诉纳兹尔,因为我很了解他和巴贝特的亲密程度——或许没有夜母那么了解,不过也足够了——他知道了,就相当于巴贝特知道了。
我截直了当的告诉纳兹尔我的计划,他看上去接受良好,在我临行前还不忘嘱托我给巴贝特带几件新洋装。
……
白漫,母马横幅。
我笑着和胡尔坦打招呼,眼球习惯性的环视一周,今天的巴尔古夫领主也被伊瑞莱斯拦住了。
阿蒙德·莫提雷在一楼最里面的房间里喝蜜酒。
我没有掩饰我的踪迹,大喇喇的绕过屏风,出现在他的右手边。
“这是什么?我说过我不想被……打扰。”他转过头来,看见了我。
“我们还有事没做完,莫提雷。”我说道,因为嗓子的疼痛,我不愿多说。
“天啊!你……你还活着!但我听说……你的圣所……”他瞪大了眼睛,忽的想起什么,慌忙解释:“拜托!你千万别认为我与那事有关!我想皇帝死!那个真身!我现在仍是!是马洛!他……”
我不想听他推卸责任的废话,眼睛一直直勾勾的盯着他的脸——下面的脖子,白皙的脖子。
“皇帝,真正的皇帝,他在哪?”
“你是说,即使风声已经走漏,黑暗兄弟会也将继续……履行契约?”他瞪大的眼睛里霎时被惊喜充填“为什么,这真是惊人的消息!好消息!”
“皇帝还在天际,但不会待太久。他已经登船,船名是卡塔瑞亚号,就停靠在独孤湾。你必须赶快行动!”他一下就把关于皇帝的情报说了出来“只要你能登上那艘船,杀死提图斯·迈德二世.……我就会依据契约告诉你酬金的存放地点。”
问完皇帝的情报,我没有要走的意思,仍旧站在那里。
“怎么了?还有什么吗?”莫提雷抬头问。
“马洛指挥官,他在哪?”
我问,神情冰冷,并没有掩饰眼里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