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先等一下,稍安勿躁。我是说,我的朋友肯定不会让我陷入危险的对吧?”他几乎是立刻就叛变了,将一切和盘托出“听着,他的名字叫巴拉葛戈·格洛-诺洛波。是个兽人!那个美食家是兽人!他待在夜扉客栈。我只知道这些!对吗?”
“现在,你会让我走的,对么?”他的语气已经几近乎哀求,我丝毫不怀疑,如果这个时候我吓他一吓,他会当场大哭——说不定还会失禁。
“当然安东。谢谢你。”我没有再吓他,我并不想见到屎尿满地的场景,选择了更为温和的方式。
“好吧,太棒了。别客气!我这就离开,然后……”安东·维拉尼笑起来,从无尽绝望中抓住生机的欣喜若狂让他暂时失去了基本的判断,毫无顾忌的转过身,把后背暴露给我。
我没有忘记菲斯图斯的提醒,捂住他将要用以呼救的嘴巴,在他震惊与恐惧夹杂的目光里利落地灭了口。
……
夜扉客栈。
冷冷清清的旅店,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界,大概只有路过的的旅人和接收委托的冒险家会在此往个一两天吧。
所以那个美食家真的住在这里吗?
我不禁开始怀疑起安东·维拉尼的话。
但我只能踏入旅店,别无选择,谁叫那个厨师已经成为了我的剑下亡魂了呢?
整个厅堂只有客栈老板一个人在孤零零地擦杯子。
我上前去,发挥了独属于龙裔的社牛天赋。
“嘿,生意不错吧?”
那老板用“这哪来的煞笔”和“这个家伙是不是瞎”的眼神看了我一眼:“生意不错?你在开什么玩笑?你难道没有看见这冷清的大厅吗?要不是这旅店是祖传的基业,我才不会留在这种偏僻无人、有强盗出没的破鬼地方!”
——这个老板似乎积怨很大啊。
“好吧好吧,别生气。我只是想问问这里有没有一个兽人?”
“兽人?你是说那个家伙吧。”老板指了指身后的地下室“那家伙付了半个月的房费,每天除了下午会在湖边散步,其余时间都躲在房间里写东西。我也不知道他写了什么,不过,像他那样的人一定不会少钱就是了。”
“谢了,以及……我想要租一间房。”
现在是炉火月7日上午10点,我待在房间里面,直至夜深。
我走出房间,通红的炭块已经逐渐冷却,客栈的大门被门一锁紧,但还是有风从门缝里钻进来。
不过这倒也没什么,毕竟这门本来就不用来挡风的。
那个兽人美食家住在地下室,与酒窖里的酒为伴。
兽人生来就是优秀的战士,强健的体格和与生俱来的战斗意识都让他们拥有优秀的战斗天赋,而自诞生起就接受的教育使他们能够在每一场战斗中将自己的天赋展现得淋漓尽致。
但梦乡,却绝非是给兽人展现天赋的舞台
龙骨剑悄然出鞘,沉溺在梦境中的美食家毫无察觉,紧闭着眼,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静候死神的降临。
连一声惊叫也未发出,连凶手的脸也未瞧见,连死亡也未曾发觉,这个不幸的兽人被我轻而易举地抹了候,叫恐惧君王西帝斯带走他的魂灵。
我没有让喷涌而出的鲜血弄脏床单,用他自己的衣服止住淌出的血液,从他身上搜出通行证。本想一走了,却忽然忆起菲斯图斯的嘱托,折返回来,把尸体扛在肩上,想了想,在酒窖里随机选中了一个幸运酒桶,把人塞进桶底。
我没有等待天亮,悄声挪开门门,在夜色的遮掩下骑乘微影,于寒夜驰骋,来无影去无踪,像是一道专职为人送葬的影子,一把在暗影中悄然而至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