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福利,是包袱,永生与不死反而是一种折磨。你还是太幼稚了,龙裔小姐,幼稚的人总会有这样的想法。”
“你知道我?”
“这是个矮人遗迹,”她好像在看一个蠢孩子“总会有冒险家闯进来的。”
我更加郁闷了,但这种郁闷和刚才的郁闷是不一样的。
“谢谢。”我最终嘟囔道。
她看上去有点高兴,这种高兴来源于成功教育一个孩子的成就感。
又来了,丑陋的伐莫族。
我没有召唤[魔人领主],反而提剑迎了上去,这群可怜的伐莫族会成为我郁闷的发泄口。
屠龙的少年再怎么幼稚,剑术也绝对不会差到哪儿去。
前面有一扇金属门,我试了试,打不开。于是我继续前进。
该死的伐莫族,像房子里的蟑螂,总是杀不尽的。一群又一群,弄得我也烦了,远远的看见,就召唤[魔人领主]解决掉。
卡提雅轻轻地抚了抚我的背脊,以示安抚。
我终于越过了土路,在穿过了一条短短的隧道以后,总算出现了点除伐莫族以外的东西——巢蛹。
扑哧着薄翅的大虫子也是十分恶心的,我也不想近距离接触它,奈何数量过多,突破了[魔人领主]的包围,硬是来到我身前。
“呃。”我发出嫌恶的声音,手里的剑朝着薄翅斩下。
脑后传来风声,我转头,身后躺着一具巢蛹的尸体,上面插着一支箭。
——是卡提雅。
我看她,她看过来,颇有些得意地挑了挑眉毛。
我反手一个冰锥把最后一只巢蛹钉到墙上。
“方便的魔法。”她赞叹着,去观察被钉在墙上的巢蛹。
“所以我的立石祝福选了法师之石。”我的声音里透露着一些我都没发现的骄傲。
我们继续前进,可以看到,湛蓝的天空离我们愈发近了。
在又走了一段以后,我们进入到一个可以照射到阳光的地带。有树、有草,简直是隐士梦寐以求的隐居之地——如果忽略动荡的地壳的话。
“我就是在这里掉落的,”卡提雅突然说“感觉像是几百年前的事了。”
我不由多给了这片地方一些注意。
“瞧,我的弓在那里!”我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就在那棵树上——之前都找不到的!”
那是一棵断树,上面长满青苔,顶端的枝桠上挂着一把长弓。
我想了想,把龙骨剑和魔法都收起来,踩上断树。
“你在干什么!?”卡提雅惊叫道“要是地面再晃一下你就要掉下去了!”
“不要乌鸦嘴,卡提雅。”
我很努力地蹭到断树前端,身后卡提雅屏住呼吸——虽然她本来就不用呼吸。
我用龙骨剑的剑柄去钩那把弓,在我精巧的控制下,成功把它拿到手了。
“你真的吓死我了。”卡提雅不赞同地剜了我一眼。
我讪笑着没说话。
“替我好好照顾它。”她最后这么说“它叫西风。”
“它似乎附了魔。”接下来的一路上我都在把玩西风。
“是的,它比平常的弓的射速要快30%。”
“没我的弓好。”我小声地嘀咕一句。
我第一次知道幽灵也有眼白。
“为什么它叫西风?”
“你问题真的太多了。”卡提雅停下脚步。
“看。”她用下巴指了指前面。
前面是一面巨大的矮人机械门。
“这就是我之前提到的真正危险的部分。这叫‘调谐锁’很简约,但是非常、非常致命。”
“怎么开门?”
“你看到上面的调谐器了吗?按照正确顺序打下去应该就可以把门打开。如果顺序错的话,嗯……你就可以获得永生、不死、和无尽精力了。”卡提雅满意地看见我的白眼。
“不过,你应该可以根据我的日记本里的线索来推测——如果你看得懂的话。除此之外……嗯,也许你可以去找找那具尸体。”
我把那具尸体找了个遍,在一个不起眼的布袋里翻到一张破旧的纸条。
我翻到日记本最后一页,和纸条一起放在地上,彼此对照着。
一共有5个调谐器,上面两个下面三个,顺序不是上面35下面142,就是上面34下面152。
两个顺序各占百分之五十的几率,我决定先试试第一个。
我取下龙骨弓,先射了上面的,在射到第二个时矮人头的眼睛发出了红光。
顺序错了!
我有些悲痛地看向卡提雅:“我可能要来陪你了。”
“呃……其实我想说,”我发誓我在卡提雅的眼睛里看到了幸灾乐祸“陷阱都触发得差不多了,再怎么触发也应该不会致命。”
我一秒收起了沉重的悲痛,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她忽然对天空感兴趣了。
触发的陷阱如她所说,并不致命,只不过是一些会放电会打人的矮人机械蜘蛛而已。
我很高兴龙骨是绝缘的材质,唯一不满的只有灵体也是绝缘的。
三下五除干掉蜘蛛,我用弓箭实施了第二个顺序。
果不其然,门开了。
卡提雅似乎有点兴奋,跑得比我还快,西风似的冲进去。
“看!神光水晶!我的理论是真的!”我看见石台上的水晶裂片。
“你看这边缘——被切割过而且做工很精细。你要是有另一块——大概同个大小的……可以直接卡进去。”她的声音颤抖,隐含着无以言喻的激动“我曾经看过这个的图片,这个裂片是……钥匙的一部分——一把纯神光水晶打造的钥匙!也就是熔炉的钥匙!”
“……所以呢?”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如此兴奋,兴奋得有点……疯狂?
“我们得找到其他的裂片,应该还剩……嗯……三块。当初是由四座城市共同建造熔炉,每座有一块。”
她的语速很快,颇有些急不可耐。
“接下来我们兵分两路,去搜集其他裂片。——裂片的位置我都有记录在日记本里,包括熔炉。”
“你要走了?”我问。
“我们会再见的……如果你有按我日记本上的找的话。”
她逐渐冷静下来了。
“这是很久以来我第一次觉得我……我们……真的办得到,而且……这全都是因为你。谢谢。”
我没说话,现在轮到我来逼视她了。
她走了。
在我的逼视下化作薄烟飘散。
“啧。”我把裂片放回石台,走了出去。
断树的青苔上有着清晰的脚印;
钉着巢蛹的冰锥滴滴答答;
土路的伐莫族尸体上布满剑痕;
我走回去,把裂片放进背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