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利剑有形亦有魂

    鸡鸣山大火一烧，闫芳芝一死，汉王一系犹如惊弓之鸟，火速集结人马起事，结果骇然发现，他认为已经掌控的京畿重兵，已经完全脱离了掌控，倒戈相向。

    汉王穿了小厮的衣裳想逃回封地，被早早埋伏的杨锱城缉拿，拘到了万岁爷近前。

    齐皇颇为惆怅：“琛儿，你以为朕不知道你的那些小伎俩吗？我是一直顾念骨肉亲情，所以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你。没想到你野心越来越大，不只妄图操控权臣，还妄图通过国师控制朕。你辜负了朕的一番苦心啊。”

    汉王仿佛听见了世上最可笑的笑话，嘲讽道：“父皇，皇家，哪来的骨肉亲情？你当年成立暗卫，明着说查案，实则不就是帮你铲除王叔们的羽翼、干见不得人的构陷勾当吗。你自己都做不到兄友弟恭，就别惺惺作态的要求儿臣来做了。胜者王、败者寇，儿臣输了，认命就是了。”

    汉王猛的冲向了立柱，倒在了血泊之中。

    齐皇呆住了，好半天才想起来看儿子，儿子已了无生气了。

    齐皇抬头，呆愣愣的问杨锱城：“杨爱卿，皇家，真的没有亲情吗？”

    杨锱城怔了下，随即答道：“回万岁爷，您明知道汉王有异心，仍旧忍着没动他，这不是亲情，又是什么呢？”

    齐皇的心思仿佛好受了些，是啊，不是亲情是什么？换作别人，自己早就让暗卫抄了他的九族了。

    齐皇缓然开口：“传朕口谕，取消暗卫四所，并入锦衣卫明卫，你，擢升三品指挥使，全权管辖锦衣卫十二所，负责此次汉王谋反案相关官员查处。原暗卫指挥使平调四品佥事。”

    杨锱城立马跪倒谢恩，沉吟片刻道：“万岁爷，此次查处，臣建议不宜扩大范围。”

    齐皇挑了挑眉。

    杨锱城硬着头皮道：“万岁爷，汉王毋庸置疑是此次谋反主谋，按律法应该诛杀九族。但汉王是皇室，不能株连其家族。既然如此，涉案罪臣，能不能比照汉王，只查抄本家，不诛连族人？”

    “你好大的胆子！”齐皇气得脸色铁青，没想到一介臣子竟敢如此谏言。

    最可怕的是，他无从反驳。

    上位者，一向说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那是不是也意味着，此次犯案，汉王这个皇子犯法不诛连族人，其他罪臣也可以不诛连族人。

    杨锱城并没有收回谏言，倔强的挺直着脊梁。

    齐皇若有所思的看着杨锱城，感觉杨锱城，哪里变了。

    过去的他，是一把利剑；现在的他，虽然还是一把利剑，却变得有灵魂了。

    此次案子，因自愿或销魂散控制，牵连臣子甚广，若是株连九族，只怕上万颗人头都不够杀的。

    齐皇的火气，冲到喉咙里，又生生咽了回去，点头道：“汉王家的两位郡王和妻妾流放岭南，所涉罪臣家的男丁和妻妾流放宁古塔；汉王家的三位郡主勒令一个月内出嫁或订婚，未及笄的可由夫家代养，其他族人赦免；所涉罪臣同等办法……”

    杨锱城掩不住脸上的喜色，这样做，己经是万岁爷做出的最大的让步了。

    杨锱城欢天喜地的退出去了，齐皇看着杨锱城的背影，良久才沉吟道

    ：“利剑有形亦有魂，实乃大齐之福。”

    一场谋逆大清算开始了。

    在大家以为又是一场腥风血雨的时候，竟然只抓了相关主犯，其家人受了有限波及，其族人完全不受影响。

    被销魂散控制、主动投案的轻犯，不仅免责，杨府的二夫人还会帮助其治疗毒瘾。

    一时投案者如过江之鲫，杨府人满为患，只能暂时借用女舍，杨家上下忙得不可开交，杨府的名声也达到空前好评。

    为安抚群臣，万岁爷于八月十五举行了大朝会，即京中七品以上臣子皆上殿聆训。

    经常上早朝的臣子们发现，今天的万岁爷穿的朝服换了，上面的九龙图更加的逼真，衬得万岁爷本就威严的面容更加尊贵。

    事后议论，竟议论出一个惊天大瓜来，杨指挥使的正室妻子压根就没有死，而是迷惑汉王，引蛇出洞，再立新功。

    这一年来，杨夫人闭关专心帮万岁爷织龙袍，一寸缂丝一寸金，杨夫人天下第一织娘的称号，实至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