赂他,倍加反感,严辞令色:“叉出去!”
两个小厮上前,闫芳香立马慌了,指着计时的香灰:“孙山长,香没烧完呢,我做诗、做诗。”
孙山长叫停了小厮。
闫芳香沉吟片刻,硬着头皮做起了诗:“八月、八月桂花遍地开,有黄有红也有白。穷家女儿不敢摘,结了桂子换猪油。”
孙山长错愕的看着闫芳香,这首诗做得不合辙、不压韵,不是颜色就是猪油,一看就是没启蒙、按字数随口诌的。
但同样是这首诗,乡土气息浓郁,内里含义让人脊背发凉,反映出了底层女儿既爱美又怕讨生活的悲凉境遇,只要尾句略加改动,也称得上诗作。
看了看闫芳香的年纪,没有十四也得十五了,年纪再开蒙有些大了……
孙山长终于还是摇了摇头,留下一个,遣退四个,其中就有闫芳香。
眼看着就要遣出去、下一轮学子要进来,闫芳香破釜沉舟的把绾巾摘了,头发披散下来,“扑通”一声跪地:“山长,我不是来求学的,我有关于孙小姐的事情禀报,人命关天!”
学子们都抻脖子看热闹,孙山长对闫芳香冷下脸来:“把你陪考之人一起叫进来,随我去后堂。”
孙山长很谨慎,除了让刘根生陪同闫芳香,自己也找了一个心腹陪着,生怕横生什么枝节。
落坐后,孙山长冷然道:“我还要考试,只给你一炷香时间。”
闫芳香稳了稳心神,语不惊人死不休:“孙山长,李辰要与你女儿取消婚约。”
然后,再无正文。
孙山长狐疑道:“我给你一炷香时间,这就说完了?然后呢?”
闫芳香眼色如墨:“孙山长,这一句,是我免费送给您的;更加详细的,得谈条件。”
孙山长轻眯了眼:“你要多少钱?”
闫芳香果断摇头:“我不要钱,只要您要求闫阿公帮我说句话。闫阿公的孙子闫建州连考五次都未能进临江书院,以这事儿为由头开口,闫阿公一定不会拒绝您的要求。”
闫芳香变闫阿公相求孙山长,变成了孙山长相求闫阿公,这样的变通,是怕孙山长以为要挟他的人是闫阿公,将来入学给闫建州小鞋穿。
这可是闫芳香深思熟虑的结果。结果的结果,她想错了。
孙山长根本没有给她进一步商谈的机会,说出来的话掷地有声:“你错了,规矩一旦破一,便会破二破三,形同虚设。我绝不会开这个先例,你可以带着你的秘密离开了。”
闫芳香果断摇头:“孙山长,您也错了,其实我早就想好了,不管您答应或是不答应,我都会如实相告。我也是女子,不会让另一个女子,像我一样被人待如猪猡……”
闫芳香没有犹豫,把自己被大伯逼嫁抵债、堂姐跳河逼婚等全部盘托出,还特别提醒,李辰曾说过,会让“这亲退得让孙山长哑口无言”。
孙山长表情波澜不惊,一脸佩服的看着闫芳香:“你这姑娘家倒是有男儿气度,让老夫刮目相看……这样,你去问问闫阿公,他孙子还在原来的私塾读书,休沐时我亲自指导课业,这样,既全了他的好学之心,也没破坏了书院规矩,如何?”
闫芳香顿时喜出望外,孙山长,是临江书院里的唯一进士,从不单独授课,单独指导闫建州,相当于给他吃小灶了,哪有不乐意的道理?
闫芳香没想到,她认为比山高的难题,就这样迎刃而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