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请柬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跟琵琶说了几句,小姑娘跑回房间拿了一把雨伞,又叮嘱杜吴早些回来。杜吴便坐了大司马府的马车前往世子府赴宴。
杜吴到的时候,天刚擦黑,世子府的下人们正忙着点灯。杜吴进前厅的时候还是有些纳闷,不知道王宇请自己来做什么。
进得门,大厅里已经坐了几个人。坐北朝南的主座上坐了王宇,东边主座坐了王宇的夫子吴章,副座上是他的内兄吕宽。西边主座空着,餐食已经齐备,就等杜吴入座了。
一阵寒暄之后,王宇举起了酒杯:“今日请三位前来,乃是有要事相商。诸位都知道,当今天子自元始元年登基以来,就没有见过中山卫王后,母子之情,乃人之常伦也。个中原因说来也是惭愧,皆因前朝丁傅两位太后所致。如今陛下已经年近束发,太皇太后定要还政于陛下,因此,我想请两位先生出出主意,如何才能让陛下圆天伦之梦呢?”
吴章捻着山羊胡,笑了起来:“我同意世子的想法。大汉以孝治天下,自武帝以来,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天地君亲师可谓是我等儒生的精神支柱,陛下想要梦圆天伦实在是再正常不过。可是世子啊,你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呢?陛下天伦受阻,原因其实并不在太皇太后,而是在这儿~”说完,用手指了指头上。
王宇绝顶聪明,岂能不明白夫子指的是谁:“既如此,我们该如何让他改变主意呢?”说完看了杜吴一眼。
吕宽在下面已经坐不住了:“世子,我知你等说的是令尊安汉公,我听闻,安汉公极其信奉阴阳之说。我们何不做个预警,让安汉公心有疑虑而同意此事呢?”
王宇眼睛一亮:“内兄所言极是。只是如何预警比较好一些呢?”
吕宽站了起来:“自打世子妃派人前来找我,我就想过此事。既然安汉公喜好阴阳之说,我们何不以假乱真,狗血泼门一惑其心如何?”
杜吴瞪大了眼睛,眼前仿佛有一只乌鸦飞过。这算神马狗屁主意,且不说管不管用,最重要的是很有可能激怒王莽,起个反作用呢。
想到这里,杜吴反驳道:“请恕在下冒昧,此事很有可能不妥。万一适得其反,岂不是很麻烦?”
吕宽有点不开心:“既然先生不同意,那肯定是有更好的计谋了,请先生赐教。”说着还行了个礼。
杜吴没想到自己会被将了一军,苦笑了一下,在脑海中过了一边天文地理常识,发现没有什么可以利用的。哪怕像哥伦布一样能推算出日食或者月食的时间也好啊,这种天时最能蛊惑人心。
想了半天,仍旧没有头绪,便说道:“在下认为泼狗血不太妥当,既然安汉公比较相信阴阳之说,待我回去,仔细推算一下,看能否借助天象让安汉公改变主意。”
王宇很高兴,他从没想到杜吴会懂星相学,其他两人也是颇有些惊讶,三人一起给杜吴敬了酒,后面的宴会变得轻松起来。他们哪里知道杜吴是在瞎掰,自从中学开始,杜吴的理科就烂的没法看,哪里还能推算出什么天文奇观。杜吴一边附和着喝酒,一边在心里骂娘:“早知道这么麻烦,当初干嘛吹这种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