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可惜情深不及缘浅,岭南的瘴气带走了琵琶。葬礼上,蔡确一滴眼泪都没有流。葬礼过后,蔡确照旧饮酒赋诗,丝毫看不出有任何异常。有一天在宴宾客的时候,蔡确喝多了,起身的时候歪歪斜斜地撞到了小铃铛,清脆的声音再次响起,一旁的鹦鹉伸长了脖子喊道:琵琶!琵琶!众人默然。蔡确豁然转身,这一刻所有的往事追杀而至,深埋内心的痛苦如决堤般泛滥,蔡确当场嚎啕大哭。他的生命里再也没有了琵琶。
送走了众人,蔡确将铃铛摘下,含泪写了一首诗:
鹦鹉声犹在,琵琶事已非。
堪伤江汉水,同去不同归。
此后不久,蔡确郁郁而终。他下葬的那天,众宾客将那枚铃铛挂在了琵琶和蔡确墓前的树上。后来听人说,那枚铃铛响了一夜,鹦鹉也喊了一夜,早上太阳升起的时候,鹦鹉已经不见踪影,风中只留下了悦耳的铃声……”
两枚树叶在院子里打着旋儿,紫苏仰着满是泪痕的小脸,深秋午后的阳光洒进来,暖洋洋的。
杜吴站起身,正想说今天就到这儿的时候,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子盈盈走进来,对着他深深一拜,眼眶也是红红的:“敢问先生,这首诗可否允许小女子抄记,作为纪念?”
杜吴心想,这诗反正不是自己的,又没有知识产权之争,若能入美人法眼,有何不可?当下应允。
女子再拜,让侍女取了竹简和笔,一手娟秀隶书款款落在竹简上。杜吴看时,直觉得赏心悦目,心下也是羡慕不已。此时紫苏已经凑过来,对着杜吴说:“夫子,这是学生姑母。”
女子写完了最后一字,让侍女将竹简收好,放在一个锦囊里,又是一拜,对杜吴笑道:“刚才失态,让先生见笑了。只是先生的故事讲得实在好,如同身历其境,让人欲罢不能。小女子王嬿,乃是仲兄王获之妹,见过先生。”
杜吴赶紧回礼,再抬头时,见王嬿已是满脸绯红,银色的步摇随着起身来回摇晃,晃得杜吴眼睛里冒了星星。
王嬿见杜吴盯着自己看,不由得脸更红了,慌忙掩饰道:“适才先生讲的故事里,那个叫琵琶的侍女真的是个好女子,可巧的是,我身边也有一个侍女叫琵琶,待我唤来与先生一观。”说罢,匆匆转身出门,侍女赶紧带着锦囊碎步跟了上去。
紫苏眨巴着眼睛,看了看杜吴,又看了看姑母匆匆离去的身影,不由得抿嘴一笑,杜吴回过头,瞪了紫苏一眼,紫苏吓得吐了吐舌头,提着木枪就跑了出去。
杜吴正要收拾书简,准备回房休息,却见侍女带了一个素衣汉服女子走了进来,对杜吴施礼道:“先生,这就是琵琶。小姐说以后就由琵琶侍候先生。”说罢,将女子往前一推,抿嘴笑着,转身离去。
杜吴脸上微红,将竹简抱在胸前,打量了一下这个叫琵琶的女子,见她生得极其俊俏,眉目含波,半圆月的眼睛里好像有深邃的星空。只一眼,就让人难以忘怀。小鼻子翘着,不施粉黛的脸颊有一点微红,也不知道害怕,看着杜吴,诧异地问道:“先生,你认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