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幼年之时,因着这张天生的媚相,被当作货物一般无数次的转手。她厌恶别人投向自己的目光,那些目光犹如实质,仿佛无数双手将她自上而下地来回抚弄,幸而被师傅所救——那也是当作杀手培养出的工具,却再无旁人敢如此放肆地看,只留给他们对她的惧怕,但封闭的内心也自此再未开启,只能生活在她自己的世界里——那是为自己搭建的纱幕牢笼。
多年来,这种被人保护的感觉,这种从冰冷的心里溢出的叫做温暖的东西。多少年,多少日月,此生似乎从未拥有过的感觉,此刻却......苏醒了。
花魁捂住自己的胸口,她一向古井不波的内心,在疯狂地跳动。
“我们就只是想看看而已,你叫那么大声作甚?”
“花魁长得怎么样啊,是不是好看的不得了啊?”
“你晚上是不是要和她.....她一定邀请你了吧。呵呵呵~~~”
最后说话的家伙发出了猥琐的笑声。
秦牧玄闭目,用沉静的语气轻轻说道:
“云想衣裳花想容,
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
会向瑶台月下逢。”
话音落,大堂内再次安静了。
好半晌,吴白公子缓缓地站起了身,对秦牧玄深深拜之以礼,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大堂,缓步走过月下的木桥,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一句话也没留下。
“他说的啥?”
“那诗句啥意思?”
台下文采有限,银子无限的老爷们都在交头接耳地问向身边的人。
几个仕子模样的人也像吴白一般起身郑重一礼,不再言语,转身离开了栖凤楼。
“元峥兄太牛了,我服了,不用看这花魁样貌,我也能想象到了,那定是瑶池仙子下凡了啊。”
严安霖看向台上那犹如谪仙下凡一般的秦牧玄,被他的文采深深折服。
“这花魁会因这句诗而名震京城的。”
“明日这栖凤楼门槛,恐怕都会被踏破,全京城的才子都会因为这首绝妙的七言诗来到栖凤楼,希望能有幸目睹这凝月仙子的芳颜。”
“绝妙好诗!!我等自叹不如。”
王谦和纪明正也是心服口服,这花魁真是好运气,得此一诗定然名扬天下。
无数栖凤楼的姑娘也都向着纱幔里流露出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
“切~~~”
某个被吓到的小猫从牙齿挤出声音,这已超出了她情商理解的范围。
“凝月姑娘,刚才那首诗送给你了,望你珍惜身体,有缘再见。”
说完,秦牧玄大步走下台去。
“等等,徐公子。”
秦牧玄回身,只见顾大家提着裙,步履轻盈而来。
“徐公子,冒昧地问一句,以后,奴家可否弹奏您的那曲凤求凰?奴家会付钱......哦,对不起,是奴家心急了,不该用铜臭之物侮辱那般仙曲,冒犯了徐公子。”
顾大家有些慌张,匆匆给秦牧玄行了一礼道歉。
“无妨,既然同是爱琴之人,又不必客气?凤求凰也不想就此被尘封,顾大家尽管演奏便是。”
“真哒!!”
顾大家难掩心中惊喜,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秦牧玄。
“没错,相信顾大家的演奏会比我诠释出更多的内涵与情感。”
顾大家粲然一笑,而后以袖掩面,却已是激动得热泪盈眶了。
她擦拭着泪水,跪伏于地,向秦牧玄行了一个弟子礼。
秦牧玄坦然受之,这样顾大家今后就会不再有负担地演奏凤求凰了。
“寿安兄,仁玉兄,修远兄,天色不早了,咱们回去吧。 ”
“好的,我送元峥兄和羽墨兄回去。”
严安霖要与秦牧玄一起回去。
“我俩就不回去了,好不容易来一趟,定当尽兴不是?”
那二人对视,一阵坏笑。
直到秦牧玄离开,纱幔内都未发出一丝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