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绕圈

    李志明心神大乱，自己的生死挚友、莫逆之交的蔡枫到底是怎么了？李志明关心则乱三步并作两步跌跌撞撞奔至蔡枫跟前，扑倒在蔡枫身旁，呼喊道：“蔡枫，蔡枫，你他妈怎么了？！”

    蔡枫一动不动，两眼依然紧闭，那玩世不恭的面容此刻苍白无比毫无表情，俊俏的样貌如今也病态尽显，但这却是蔡枫内心最为真实的状态。李志明知道，尽管往日蔡枫嬉皮笑脸，却是用嬉笑怒骂来掩盖自己的内心的痛与苦，他其实无时不刻不在迷茫彷徨恐惧担忧，他也就只有在自己面前才会流露出些许软弱。而往日蔡枫都是自欺欺人的麻痹自己，时时刻刻带着一副“面具”存活在这个世上，否则他很可能撑不下来，否则他根本不能如此从容淡定。

    海赫拍了拍李志明的肩头道：“无须担心，他还有气，只是气若游丝，我感觉到了。刚才老吴已经给他注射了气体强心剂，只要活着出去就不是啥大事儿。”

    李志明这才长舒一口气，扭头道：“剩下的人没事儿吧？”

    程商道：“咱们从上面坠落下来，事情发生的紧急大家一股脑落下，大家来不及辗转腾挪，只是互相拥挤跌跌撞撞。有几个兄弟坠落途中受到撞击，落地的时候就已经不幸身亡了，剩下几个大无大碍，已经服用了特效药撑过来了。还有三个兄弟在落入水中时被冲走了，其他人只是轻微受伤，还有些许至今依然昏迷不醒的。”

    李志明看向那湍急的河水，然后问道：“咱们掉下来多久了？”

    “有五六分钟了，你真是太精了，我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你拖上岸来，你这才醒来，合着你是不愿费劲儿上岸啊。”吴用捂着头说道，透过防护服的面罩，李志明看到吴用的脸上有不少血迹，应该是被撞破了头，此刻显得有些狼狈。

    “五六分钟这怎么可能？”李志明看着身上已经干了的水印儿，一时间想不明白，五六分钟的时间浑身的水是如何干涸的。可当他站起身来的时候突然释然了，不禁苦笑道：“刚才情急，又隔着防护服，竟然没感受到这里风是如此之大，吹得人都有些晃动呢。海赫，这而可成了你的主场了。”

    海赫摇摇头道：“你试着看看远处。”

    李志明微皱眉头不禁起疑，当即明白过来开启鬼瞳看向远方，一时间竟然愣住了。自己竟然只能看到黑暗中五十米外的距离，其视力还不如刚掌握鬼瞳那年的本事，怎么鬼瞳怎么不进反退了！他喃喃自语道：“这是怎么回事？”

    程商答道：“他们都没事儿，就咱们几个刚才离开防护层的异能有了退化，不足以前的十分之一，不知道是不是辐射的作用。”

    李志明点点头道：“事已至此再想也没什么用了，先不管这么多了，出去后再说。既然这里是天然风洞，那就不难理解建筑物内排风口的动力来源于何处了。而这里有一地下河，地下河既然有水，况且水流如此湍急，那么必定有源头也有出口，咱们只需顺流而下，或许就能出去。”

    “正是。”吴用说着打开了照明工具，然后讲道：“东西都能用了，但大部分丢弃在了黑水对岸，但起码现在照明设施恢复，我们这些眼无异能之人算是能看到了。”

    制造防护罩的机器虽然坚固无比没有损坏，但已经耗尽能源，在推着走就有些没必要了。吴用拆下核心部件后就丢弃在了一旁，众人各自携带照明工具，顺着地下河流的方向步步前进，一路上虽有不少伤员，但大多都是身强力壮之辈，互相扶持着，倒也没有影响行路。

    这条地下河远比众人想象的要长的多，他们沿河行走，足足走了一个小时，竟然还没见到尽头。几人原地休息了一下，又吃了些随身携带的热能胶囊和固化淡水，这才继续赶路。又是接连走了三个小时后，鹰眼却发现了端倪，低呼了一声道：“李总，你看那是什么？”

    “有些模糊，鹰眼，你到底看到了什么？”李志明的眼睛还是没有恢复，而且大脑竟然还有些隐隐作痛，万幸这种疼痛还在能够承受的范围之内。他没有说出来，唯恐扰乱军心让大家徒增担忧，引发群体效应和不好的事情。本来就是这种昏暗幽闭的环境，加上一路折损不少，兄弟们即便都是刀尖舔血的狠角色，却也难免心惊胆战，能不能走出去尚且不知，此刻人心惶惶再也受不得任何惊吓了。

    只是李志明不知道，同样强忍着身体变化的却闭口不言的还有海赫与程商，他们皆如李志明这般想法。程商只觉得浑身酸胀，只想把自己泡入温水中好好解下乏。这种酸胀是多少年没有经历过的了，也就是跟那个来自未来的自己，那个自己的授业恩师交手的时候，才会在接连几天战斗后略微出现，却从未这般难受过，好似随时会脱力一般。

    海赫的痛苦一点也不亚于李志明和程商，他依然能感受到空气的流动，只是扑面而来的气流炙热无比，好似把自己放在热浪当中烘蒸一样。他曾尝试用对付爆炸等气浪的方法，通过空气快速振动的热交换散热，却没想到无论怎样，这种炙热就是包裹全身，火辣辣的又宛如周身涂满了辣椒一般难受。

    此时，鹰眼开口答道：“前面是咱们抛弃的那台机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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