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瑶枝手捏着三炷香跪在坤宁宫内那座巨大的菩萨像前,虔诚地拜了三拜。
之后便回了寝殿坐在床边看着话本。
她手边的小方桌上放着之前进献的那颗长生丸。
若岑?真到了命悬一刻之际,她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将这长生丸给岑?喂下去。
如此已经是她当下能做的所有事。
半夜,岑?身上的蛊毒又发作了一次,宋瑶枝安抚着他睡下后,又命人去找来了安神香点在殿中。
这香药效不错,宋瑶枝都差点给熏睡着。
天亮后,宋瑶枝立刻差福林去太医院催促君青山,福林再次无功而返。
“娘娘,太医院那边说君大夫昨夜一整夜都没睡,一直在试药。奴才过去的时候,君大夫还在试呢,他那样子奴才不敢催他,只能让他快一点来坤宁宫给陛下诊脉。”
宋瑶枝点头。
彼时她躺在房间内的美人榻上漫不经心地翻看着话本,云淡风轻的样子仿佛胸有成竹,半点都不为岑?的死活而紧张担心。
可若是注意看她,就能知道她如今看的话本这一页,与她一炷香之前看的那一页一模一样。
“福林,你下去吧。叫人煮一壶茶给我。”
“是。”
下午宋相进宫求见。
宋瑶枝让人将宋相带到坤宁宫偏殿,她在偏殿内等待。
宋相过来时,就朝宋瑶枝屈膝跪地行礼,“臣参见皇后娘娘。”
宋瑶枝免了他的礼数,抬手让宋相坐。
宋相有片刻的犹豫,最终还是坐到了椅子上。
宋相坐下后才斟酌着开口:“娘娘,敢问现在陛下如何了?”
宋瑶枝道:“生死难料。”
她说这话时,脸色如常。
宋相眉心紧皱,他一脸凝重地看向宋瑶枝,“枝枝,今日我不以臣子的身份问你,我以父亲的身份问你,陛下出事,跟你有没有关系?”
宋瑶枝一怔,问:“什么意思?”
宋相看了眼四周的宫女太监。
宋瑶枝了然于心,让众人先退出去,此时偏殿就只剩下他们父女二人。
宋相这才开口道:“现如今京城里谣言四起,说你谋害陛下,意图谋朝篡位!”
宋瑶枝:“……”
宋相拧紧眉心,问她:“你跟父亲说一句实话,你有没有谋害陛下?”
“父亲,你觉得我如果真想谋朝篡位还用得着谋害他吗?”宋瑶枝很是无奈地看向宋相,“我要是想要江山,他会送我的。”
宋相顿时一噎,他想反驳,却又想到岑?每回面对宋瑶枝时的样子,他竟找不出反驳的话。
因为他也觉得这是岑?能干出来的事。
“不过他如今这样,确实跟我有点关系。”宋瑶枝又说,“他是为了救我,所以以身犯险。”
宋相拍着桌子说:“我就知道,陛下做事如此小心谨慎,怎会让自己陷入如此险境。”
“父亲的意思是说,我是红颜祸水?”宋瑶枝问。
宋瑶枝不置可否。
宋瑶枝道:“没了我,他也一样会死的,不过早跟迟的关系。”
宋相被她话里的薄情震惊地半晌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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