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与其相濡以沫 不若相忘江湖

    次日小桃梳洗后，拿了个画轴进屋，“小姐这是九爷派人送来的，”那个画轴用丝绸紧系，我正在用早膳，小桃伺候我净了手，用罗帕擦了擦，我抽出画卷展开。

    一双漆黑清澈的大眼睛，柔软饱满的红唇，娇俏玲珑的小瑶鼻秀秀气气地生在她那美丽清纯、文静典雅的绝色娇靥上，再加上她那线条优美细滑的香腮，吹弹得破的粉色小脸，凉亭梅香缥缈，女子一席白衣正在弹奏古琴，脱脱将我的神韵跃然纸上。

    蝇头小楷撰写一首诗：“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上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展卷从中掉出一张绢纸，“流苏，爷身在帝王家，婚事自然皇上皇太后做主，你我皆如此，你不必费心撇清，待来日圣旨一到，爷求的是你欣然而嫁”落款爱新觉罗胤禟。

    透过卷纸我仿佛看见了九阿哥志在必得得笃定，我心中无奈，是了，既然被皇太后召进宫，一切应该由皇太后做主，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取得太后的信任改变自己的命运了。也许是知道最后的结局，本能的排斥与九阿哥他们的接触，与其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小桃看着画卷“小姐这幅画真真把您画得都活了，”我随手将画卷合起来，放在小桃手上，“放到箱子吧！”

    我台步去了琴室，随手弹起《汉宫秋月》。

    康熙四十年十一月一十日，康熙爷自派四贝勒作为钦差大臣巡视河工，十三阿哥也同去历练。同时免去直隶、江南、河南、山西等十省受灾区赋税，自康熙三十八年每年从国库拨款两万两白银用于灾区河工补建，怎奈四贝勒此次出巡，发现该河工款项逐级挪用侵吞以至于河堤不稳，来年春天依旧会受灾。

    四贝勒只用了三天以雷霆之势，连夜明察暗访重灾区直隶三省。逮问各级官员一十四人，其中直隶总督一人，当即押送回京听后发落。

    皇上接到四贝勒河道的奏折，早朝当庭震怒。

    “河务关系重大，朕为百姓连年征调调配银两修缮河道，三年竟毫无收效，胤礽你怎么看？”皇上询问站在百官之首的那抹杏黄色三爪龙缎清脆八团龙的太子，只见皇太子手持玉版以金衔之，头戴十三颗东珠冠顶，列班而出。

    “皇阿玛，儿臣认为，此事关系黎明百姓民生安计，应重新着得力的官员再治理河务，儿臣觉得四贝勒为人持重刚正不阿适合此差事，至于犯事的奴才，请皇上圣才”皇上凌厉的俯视着百官，身居高位一览无余，看向胤礽更是有丝毫不悦。

    “皇阿玛，儿臣认为，此事应该彻查，擅用拨款为重罪，以儆效尤，”八阿哥身穿紫貂披领，其绣文前后各一正龙，襞积为行龙六，间以五色云。温文儒雅的表情下，恍若绵里藏针。

    “其他人呢？大家都可以说说”康熙爷稳坐龙椅，面露不悦。

    “皇阿玛，儿臣附议皇太子，河工破坏严重，泛滥决口会使沿岸居民生灵涂炭，同时又严重威胁着漕运的安全，直接关系到我朝经济线，整修河务为当务之急。”四阿哥一身青石色披领及袖，绣文为两肩前后绣正龙各一，腰帷行龙四，裳行龙八，披领行龙二，袖端正龙各一。中有襞积，下幅为八宝平水。满眼疲惫加之高冷的表情，就像一座刀刻的冰山，。

    “吾，四贝勒可愿前往？大清征调两万两，朕赐你龙泉宝剑，若有不肖官员可直接就地正法，务必办好此差事”康熙爷略带疲惫，眼下年关将至，国库空乏，这两万两恐怕也是强如之末。

    “儿臣遵旨，”四贝勒深知此差的难办，也知道皇上眼下的困难，跪地双手接过李德全递来的宝剑。

    “儿臣还有一本启奏，”四贝勒又从衣袖中抽出一本，“此次涉案官员中，山西巡抚葛里除招认侵吞河务银两，同时内附历年冰敬、碳敬等一十八处孝敬，皆为国库银两。”李德全忙下来接过奏本。

    “大胆，尔等乃是历年恩科的饱学之士，怎可如此侵吞财务鱼肉百姓，可有半点任孝之风气”皇上气的胡子都在抖。

    “太子，此事朕就交由你去处理，四阿哥、十三阿哥协助，尔等退下吧！”皇上不待百官朝拜便拂袖而去。

    不见跪地官员、王公贵胄脸色变了好几遍。“儿臣遵旨”皇太子、四贝勒、十三阿哥异口同声。

    下朝回来，阿玛便一头扎进了书房，午饭仍未出来。额娘派人唤了两次，阿玛才恹恹的进了饭厅。

    我跟若琳请安后，便安静的坐在一旁吃饭，额娘看阿玛眼色不对“老爷，你下朝回来便脸色不佳，可是朝堂之上出了什么事情？”额娘关切的给阿玛倒了一杯酒。

    阿玛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夫人不知，皇上因着四贝勒办差回来的两本奏折震怒，一是官员侵吞河务之事，二是各级官员涉嫌贪污舞弊之事，内务府乃是八爷掌管，八爷为人宽厚借支的银子不在少数，此局无疑火上浇油，年下这可不好办啊！”阿玛轻轻叹息着。

    “阿玛借了多少？又孝敬了多少？“我不解的询问着。

    “不过数万两，这年下各官阶打点皆用银子，咱家的庄子年下的进项不多，阿玛寻思着兵部采买的应该孝敬几位爷才是，这才是重点，就怕四阿哥十三阿哥因着阿玛是八爷的人，一定不会轻易放过的”阿玛又喝下第二杯。

    我似是明白了，这次四爷准备打破平衡开始出招刁难八爷党了。

    “阿玛，十三爷可在京城？”我急急的问着，阿玛摇了摇头“回来不过两日便又跟着四贝勒去治理河务，一时半会怕是不得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