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那是一张手绢，她送给他的手绢昨夜，他将它系在她的手臂上，沾染了她的血迹，此刻，居然又出现在了顾楚凡的手里！

    “怎么会在你那里？”李峥西沉着声音道。

    顾楚凡看他僵硬的神色，耸了耸肩：“昨夜我在楼下捡到的，从阳台上飘下来，看着是你的东西，便顺手拾了起来。也不知道是谁扔的。”

    李峥西一把将手绢拿过来，紧紧捏在手心，却同时，像是攥着自己的那颗心一样，生疼无法忍受，手一扬，伸出窗外，竟是要丢掉的样子！

    顾楚凡看在眼里，喉头一紧，已经叫出声来：“西少！”

    他的手又僵在车外，仿佛被定格了一般，动弹不得。

    终究还是舍不得。

    他，还是舍不得她。

    他曾经那样疼她，那样照顾她。

    她是他房子里名义上的女佣，她也会主动做很多的家务可实际上，家里的那些下人们却都那她当小姐一样对待。只因为他们都看得出自己的老板对她有多与众不同――不准她做粗活，不准她过度劳累，会为她买她喜欢的桂花糕，会准许她出入对顾楚凡来说都是禁地的书房。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对她有多好，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好。可是，只要一看见她那纯净清澈的双眼，他便无法硬起心肠。

    那样纯净的眼神，是他从未见过的，也是足以令他动心的理由。可是他却不知道，究竟何谓动心？喜欢她就是动心？还是别的什么？

    在他的人生中，只不过偶尔会有女人能让他微微侧目，而这些女人，到最后多半都会成为他的人。毫无疑问，莫子苡亦是能使他侧目的女子，而且，不仅仅是侧目。

    然而，当那一夜，她红着眼睛来到他的书房内，鼓足了所有勇气，羞得满面通红也要将他抱紧的时候，他竟然可以推开她！李峥西从来不知道自己会有这么好的定力，而这样难得一次的定力，在数年后他才明白，是多大的讽刺！

    他依然记得当她被推开之后，眼泪摇摇欲坠的模样，轻轻咬着下唇看着他。

    李峥西心烦意乱，尽量不去看她，冷着声音对她道：“快点回你房间去，别让我说第二遍！”

    莫子苡在他背后看着他，却还是不甘心，咬着牙伸出手来，开始解开自己的衣服，当上半身已经尽数展露的时候，她再一次上前抱着他，声音已经在颤抖：“不要推开我……你不想要我吗？张妈何叔他们，都说你是喜欢我的，是不是？你为什么要娶别的女人？”

    感受着她的温软，李峥西深深吸着气，因为隐忍，双手已经被握得指关节泛白，额上的青筋也微微突起，心中像有一团火在烧，整个人仿佛就要爆炸了一般。

    他知道，如果再不推开她，他就真的无法自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