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王爷,头稍微往右边去点。”
“好好好,就是这样,尽量保持住不动。”
此时的大殿之中,阎立本身前一张巨大白纸摆放,其手指抖动,手中各种形状的画笔不断在其上勾勒,看起来极为的规律。
而在阎立本视线前方,王权宁英姿飒爽的站立着,整个人好似一副刚在战场上杀敌得胜归来的绝世将军。
只见其身披金甲,闪闪发光,在缕缕阳光的照射下好似要让人都睁不开眼,一手握着那柄巨大方天画戟,始终保持着即将要挥出的姿势,另外一手扶在腰间那绝世宝剑上,威风凛凛。
视线注视着前方,眼神间更是时不时的散发出点点杀气,让得前方那正在画像的阎立本始终不敢与王权宁对视。
这并不是说阎立本不想,而是只要尝试看着王权宁的眼睛,整个人就好似掉进了冰窖一般,全身冰冷,不断颤抖,甚至要好一会才能恢复过来。
而这样重复几次之后,阎立本心中的害怕越来越大,最终就形成了这般情况。
时间迅速流逝,半个时辰、一个时辰,直到最后的两个时辰。
“阎大人,还没画好吗?”王权宁疑惑道,要知道在这么长时间始终一个动作的保持下,哪怕是以王权宁的身体都有一点吃不消,手臂由于长时间的不活动开始变得发麻,全身的肌肉也逐渐僵硬。
“唉,王爷,你还是来亲自看看吧。”阎立本低沉了一声,轻叹道。
此时的阎立本虽说还远远没有达到王权宁那种肌肉酸痛的情况,但其眉头却是紧锁着,好似百姓田间被翻耕出来的沟壑。
其实对于中山王王权宁的画像,在约莫一个时辰之前就已经完成了第一稿,可是却并不能达到让阎立本满意的程度,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便又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接连创作了第二幅、第三幅,但却依旧是不能令他满意。
此时他手上的,已经是他所创作的第四幅了,这幅画尚还未完成,只不过距离阎立本上次动笔,已经过去一段不短的时间了。
要知道像阎立本这种最顶尖的画家,对着一个事物将其描画在纸张上,可以说是一件最基本的事情,就算他画的再怎么仔细,那也是不需要这么长时间的。
王权宁疑惑的走到画作前面,视线扫去,整个人却是微微愣了一下。
只见那张画纸上,王权宁的身姿被完美呈现,没有丝毫差错,甚至就是比王权宁本人,都还要好上几分,可是再往上,那最为重要的面部表情,却是不完整的。
整张脸上,鼻子、嘴巴这些统统存在,哪怕就是眼眶也是存在,却唯独缺少了那最为重要的瞳孔。
若是画人物画像,瞳孔可以说是整张人物画像最为精髓、传神的位置,也同样是最有难度的。
但这种难度对于阎立本这种画家而言却是不怎么存在的,甚至以前的阎立本还自信的认为,他可以画出这个世界上任何人的眼神,不过这次却是出了意外。
对于王权宁的眼神,尽管阎立本心中害怕,不敢直视太久,但正由于如此, 这才让得阎立本格外的印象深刻。
可就是这样,哪怕阎立本心中知道这个眼神是何种模样,但却怎么也无法将其呈现到画作上,前面的几次都是因为这般原因才导致整张画作作废。
“王爷,这......”阎立本指了指身前还没有完成画作,“在下技艺不精,让王爷受累了。”
王权宁却是没答话,只是双目出神的看着眼前的画作,默不作声。一旁的阎立本见状,刚想继续予以道歉,但看到王权宁这般表情,便忍住将话憋了回去。
片刻后,王权宁突然伸手,将摆放在桌上的画笔拿起。
“王爷,您是想?”阎立本连忙问道,刚想上前阻止,可眼前只闪过一道虚影,那支画笔,已经点在了画作之上、眼眶之间。
对于一个没怎么接触过画作的人来说,仅仅只是将一个物体给描绘出来都十分的困难,更何况说是那最难画的眼睛,在看到王权宁挥出画笔的一瞬间,阎立本心中顿时就已经凉了一大截,甚至就连再重新画一副的打算都已准备好了。
眼前画作上,那支画笔在王权宁几根手指间竟是无规则的抖动起来,在这一瞬间就好像被赋予了灵魂。
“这是......”阎立本眼神中满是惊讶。
说来也奇怪,阎立本心中不知咋的竟然出现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好像中山王的这般动作真的能将他心目中的完美瞳孔给呈现出来。
似乎也觉得自己心中的想法太过于不可思议,阎立本晃了晃头,随后全神贯注的注视到了画作之上。
随着王权宁的画笔运行,眼眶之内,一抹黑色逐渐出现,这并不是单纯的全黑,而是有些位置颜色较浅,中间一丝位置甚至还出现了点点白色。
手臂左右猛然抖动,瞬间回收,干净、迅速,画作之上眼眶处,一双瞳孔呈现而出。
一旁,阎立本见到这般技艺也是忍不住的惊叹,他扭头对着画作看去,原本的喜悦,却是转变成满眼的失望。
画作之上,那双眼神与先前阎立本所作的几乎没有太大区别,同样都是双眼无神,甚至这还不如阎立本之前所作,这让原本还抱了点点希望的阎立本瞬间变得沮丧。
只不过这般情绪持续了片刻,就被惊讶所取代。
在此刻的画作之上,只见那双眸的中间,王权宁最后下笔的位置处,那最后一笔所停留下的墨汁晕开,朝着整个瞳孔而去,两只眼睛皆是如此。
随着墨汁缓缓移动,整个瞳孔上,竟缓缓出现一丝神色,逐渐生动,直至最后变得活灵活现,就好像真的被人所注视着般。
也就是在此时,墨汁停止移动,完全浸入画中,整张画作彻底完成。
“王爷,这,这,这般技艺,真乃神乎其技。”阎立本惊讶道,看向王权宁的眼神更加钦佩了几分。
“这没什么,好了,既然画作已经完成,那本王就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