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整个朝野上下都在传闻说要更换太子,而且父皇这段时间也对老二李泰越发的宠爱了,我担心......”李承乾声音越说越小,直到最后声若蚊蝇。
“担心什么?担心你太子之位不保吗?”王权宁语气间夹杂着怒斥之色,“李承乾,你可知,流言不可信,更何况你如今还在太子这个位置上,那就更不可信了。”
“可是父皇......”
话还没说完,这次就直接被王权宁给打断,“宠爱算什么,太子之位不是有皇帝的宠爱就能坐稳的,还要有能力。”
“你可知当今陛下的皇位是怎么来的?是凭借自己的实力得来的,可以说如今唐朝的大部分疆域,都是靠当今陛下给打出来的,也正因为如此,哪怕当初高祖皇帝(李渊,这时候的李渊已死)依旧立李建成为太子。
但经过那一场玄武门之变,当初还只是秦王的陛下依旧被分为了太子,随后更是迅速登记,全国也近乎没引起任何大的骚乱,这一切凭的是什么,你如今身为太子难道看不出来吗?”
王权宁的话如滚滚惊雷般不断在李承乾耳边响起,以前尽管包括他在内的人人都知晓其在战场上面的威势,但平日里和他接触下来却是感受不到丝毫那般战场上的杀伐果决,经常都是一副懒散的外表示人,甚至还是不是在朝堂上打瞌睡弄出笑话,其他的一些大臣以此来取笑,他也是没有任何的表示。
逐渐王权宁的这般模样就已经深入到了人们的心里,导致人们近乎都忘记了他还是一位杀人如麻之人。
如今,从王权宁的这般话语中,坐在他对面的李承乾感受到了深深的震撼,无以复加的震撼,一种从他记事起从未有过的感觉在他心底迸发,将他整个人的灵魂都惊得打颤。
“老师,您是要......造反吗?”李承乾整个人神情木讷的说道,双眼间近乎呆滞,甚至对王权宁的称呼都不知不觉用上了敬语。
听到这话,王权宁整个人浑身气势一收,脸上那般严肃表情迅速转变,嘴角向上,一股笑意在脸上浮现,整个房间内凝重、压抑的感觉瞬间消散。
“当然不是,我现在这生活过的多舒服,怎么会造反呢?”王权宁摆了摆双手,似是连忙解释道。
这般形象,恐怕没人能相信他之前能说出那般话语、能爆发出如此惊人的骇人气势,但尽管如此,此刻的李承乾对于如今王权宁所表现出来的东西,真是一个都不敢相信了。
先前的李承乾,分明就真的在王权宁眼中感受到了其真的敢造反、真的有可能会造反的可能。
“老师,我......”李承乾刚想继续说什么,不过却被王权宁伸手给打断,“回去吧,做好属于你太子应该做的一切,拿出你的决心和勇气,不要害怕,也不必害怕,一切都还有我,没人敢将你怎么样。”
李承乾听着,沉默着,持续良久,终于是开口,“是,老师,我会努力做好的。”
顿了顿,李承乾继续道:“也感谢老师周旋,将这次调查科举作弊之事能够给到我,让我参与进去。”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次的调查科举作弊之事有房玄龄主导,而且前期的证据就已经十分的充足,至于会查到何种程度就全看皇帝陛下的意思了,这种事情,近乎就完全是一个进去刷经验、涨阅历的事情。
也正如此,太子李承乾才会这般的感谢王权宁,感谢自己的这位老师能够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拉自己一把,这不仅仅只是简单的一件事,其背后所代表的含义远比这件事本身要更加重要。
原先的朝廷文武百官尽管知道王权宁是太子李承乾的老师,但也就仅仅是到这里就结束了,王权宁从没有在公开场合或者私下表示过自己要支持太子,这就不禁让二人之间的关系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甚至在后来太子李承乾一度被打击,一度被其他皇子压制,可王权宁却依旧是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这就不得不让这些大臣怀疑太子与王权宁之间的关系了。
毕竟哪怕是学生、师徒,也依旧会有关系平淡,甚至反目成仇的。
可如今在调查科举作弊案件中,王权宁指名要太子也参与进去,这就代表着从现在开始,王权宁站队了,站到了太子的身后。
这般情况,也是让得朝廷众大臣不得不重新考虑太子在自己心中的分量,也不得不重新思索如今这几个皇子之间的修劣势。
整个朝廷的局势从王权宁提出让太子参与到案件中的那一刻起,便再度开始悄然发生变化。
房间内,李承乾逐渐起身,刚准备出门,耳畔却再度传来王权宁的声音,“既然如此,我就不得不再多说一句了,如后你若还想再进一步,那就一定要改掉你那些臭毛病。”
耳边声音停顿了一下,紧接着再度响起,“听说你宫中有一名叫做称心的乐人男子,你将他送走吧,或者你将他直接送去大理寺也行。”
一瞬间,李承乾刚迈出的脚步直接停在了半空之中,就好似浑身上下被定住了一般。
他宫中确实是有一位叫做称心的乐人,而且他们相互之间还保持着那种不太正常的关系,而且双方之间的关系这才刚开始不久,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
李承乾心中大惊的是,自己的这位老师王权宁怎么会知晓称心的,而且看这说话的模样,似乎是已经知道了两人之间的这种关系。
可称心一直被他藏在东宫塔太子府,从没有示人,甚至就连东宫中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其中的原委,也就唯有自己的一些亲信知晓了,可王权宁又是如何得知的呢?究竟又是谁泄的密呢?
这一切在李承乾心中都是一个谜团。
最令他担心的,王权宁都知晓了这件事,那自己的父皇是不是也知晓了,若真是这样,越想李承乾心中越是慌乱、越是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