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下去,还不知道他会骂出什么话来,到时可不好收场。
葛良只好自己硬着头皮上了:“夏侯兄弟,你也要体谅一下我们张将军嘛。这都是一家人了,怎么说两家话呢?你要知道,张将军对你们夏侯家可是仰慕得很,当年在野外遇见你家小妹,那可是捡了宝贝一样,喜出望外,很快就娶为正室了啊。哎呀,都怪我,记性不好,以为张将军已经知道你在这里了,所以直接就带他来看望你,没想到,他竟然还不知道。要是早知道,他前面肯定不会和你争吵,一开始就会极尽礼仪。你看,这不是知道是你了,赶紧收了性子,特意来给你说说家常,聊聊你家小妹以及他们的孩子的事吗?”
“谁和你们是一家子?我和你们不共戴天!”夏侯霸可不想认张飞这门亲戚。
“唉呀,怎么不是一家子呢?难道张将军夫人不是你家小妹吗?难道他们的孩子不是夏侯家的外甥吗?好啦好啦,这打仗归打仗,亲情归亲情嘛。你先吃饭,等见到小妹和外甥再说吧。这么些年了,就算你不想他们,他们也很想念你啊。”葛良说完,便叫军士打开门,把酒菜送进去。
这些话,其实这些天他也都说过好多回了,现在也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轻声对张飞道:“要不,我们还是暂时离开,让他再冷静冷静一下再说?”
张飞点点头,看着军士把饭菜送进去,和葛良转身离开。
还没等他们走出院门,就听“哗啦啦”几声响,夏侯霸一脚就把送进去的饭菜给踢到地上了,还要大声骂:“你们这帮畜牲,我和你们誓不两立!不要在这里假惺惺装好人!要杀要剐随你们。你们放心,我们很快就会杀回来!我们一定会再次打败你们,把你张飞的脑袋割下来,挂在长安城门上!把你葛贼的脑袋也割下来,把刘备的脑袋也割下来,统统都挂到长安城门上示众!”
“够了!你给我闭嘴!”张飞再也忍不住了,转回身冲到门口,一声暴喝,把葛良都吓了一大跳。
“你叫什么叫,嚷什么嚷?两军打仗,死个人,抓个俘虏有什么大不了的?有本事就带兵打回来啊!你爹领军多年,杀过多少人?那些人有几个像你这样,没完没了地叫嚷的?你们曹军又杀过多少俘虏?杀过多少无辜百姓?我抓个俘虏,没杀她就不错了!只想着你爹杀别人,就不允许别人杀他了?只许你们掠夺百姓,就不允许我抓个俘虏了?你到底是不是夏侯家的人?我家夫人可比你明智多了……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有本事战场上见真章,就只会在这里乱嚷嚷什么……”
张飞突然口才大暴发,满带怒气把夏侯霸给狠狠训斥了一番,而且是滔滔不绝,噪门又大,根本就没有夏侯霸插嘴的机会。
他也是急了,夏侯霸这死鬼,骂人总把刘备扯上,你这话骂多了,我不制止,以后还怎么面对刘备?
嘿!没想到这一番连珠嘴炮,还真起了作用,夏侯霸真的一时还不上嘴了。
人家说的没错,打仗不就是拼个你死我活,战场上暗箭流矢致人死命的事多了去了,而且自己还是打不过马超,逃跑时人家也只不过射中马匹,把自己生擒了,说来说去,只是技不如人罢了,输了就是输了,有什么好叫唤的呢?
夏侯家的人,绝不是泼皮无赖!
“你要是真关心你家小妹,就好好在这里呆着,等张苞过来接你去见一面!”张飞骂得痛快,趁势丢下一句话,也不管葛良,跺跺脚就先走了。
夏侯霸被骂得有些懵了,呆在那里半天没有动弹。
葛良也有些懵,难道这样就成了?早知如此,自己何必自作多情,费那么多周折?
难道说,这张飞,还真是天生就是用来克夏侯家的?这、这、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猛人还得猛人来治?
直到“哐啷”一声响,他才回过神来,那是夏侯霸又抬起一脚,把地上的酒壶给踢到墙上,撞得粉碎。
不过,夏侯霸只光顾着踢地上餐具,并没有再破口大骂了,而且是一个字都没有吐出口来。
这就对了,不管是因为战败服输,还是因为惦记着和小妹见面,夏侯霸都暂时不会再吵闹不休了。
葛良轻轻从门口退开,吩咐军士另外备好酒菜,好生招待夏侯霸。
唉,真是自作多情啊,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人家相互之间的感情,哪里是外人可以妄自揣测的。
瞧瞧人家,都是性子耿直的人,解决起问题来,简单,明了,直接,痛快!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缘分?
也许是吧,自己和黄不也是吵吵闹闹过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