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有一位三十多岁的儒生,正是孔克坚的儿子孔希学,他见徐达要走,朝着徐达微笑。
徐达默不作声,退出二人的房间。
留下当代和未来的衍圣公四目相对。
“父亲,您本想抱病不出,让儿子去应付这大明天子,但终究功亏一篑!”
孔克坚面色阴沉,道:
“为父不来,那些人的刀就要落在咱们孔家头上了,跟这些土匪没有什么好说的,只能应付,如今天下未定,虽然大明皇帝大势已成,但元军在北方并非完全没有希望,我们孔家万万不可在天下局势未定之时,对应天的朝廷表现得太过热情!
若是真有一天王师南下,皇上会误会我们孔家!”
说起这件事,衍圣公孔克坚依然意难平。孔希学却是明白父亲的怨愤。
孔家地位超然,正常不管谁得了天下,都要将孔家捧着。只是孔家却不想这么快入局。
原因是朱元璋虽然在应天府称帝,建立大明,可他要推翻的朝廷其实在北方依然拥有大片的领地。
元朝虽然已经露出败相,却也不是没有一线生机。
按照孔克坚的算计,大明不能得罪,但他也绝对不能在天下局势定下来之前接受大明的封赏,他称病不见徐达,只是派着孔希学应付徐达,,就是要守好和大明之间的分寸。
徐达好忽悠,本来他已经妥协,准备让孔希学进京面圣。
谁知道大明皇帝突然来了指示,质问孔克坚,是不是看不起大明?
唉……
“那父亲,明日我们应该怎么做?”
“明日觐见皇帝的时候,老夫会‘旧病复发’,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去应付!”
父子二人说到这里的时候,墙外,一个检校收起自己扣在墙壁上的监听工具,然后在隔壁奋笔疾书。
将这些对话内容记下来,封装,孔克坚父子之间的对话,在三个时辰之后已经到了皇宫。
夜,深!
应天府的夜晚早就进入宵禁,皇宫的门也是大门紧闭。
东阁,朱标伸了一个懒腰,打起哈欠。
他再看上首的皇帝,依然奋笔疾书。
朱标对于认真工作的朱元璋,崇拜毫不掩饰。
明明跟张正常喝酒,皇帝也喝了不少,正常情况下,他今日应该早日休息。
只是洪武皇帝的勤奋,就连他这个年轻人都感觉跟不上。
老朱喝了一口浓茶,就埋首在如山高的奏疏之中,不知疲倦!
“如果你倦了,就回去休息,朕再再看会奏疏……”
朱元璋虽然专心工作,却也知道朱标的动作。
朱标闻言,笑:“父皇都没休息,儿臣岂能独眠,儿臣陪着父皇就是!”
父子二人对视一笑,老朱正想起身结束今天的工作,外边有人来报,有密信。
“这么晚,宫门都关了,哪来的密报?”
朱标不解,老朱却心知肚明。
他从太监手里接过封好的信,打开,快速浏览,然后黑着脸交给朱标。
朱标看完,脸色也难看。
“看来张家弟弟说得没错,人一旦走下神坛,有了欲望,就昏招频出!”
朱标放下密信,心中对孔家的那点顾虑,消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