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对视一眼,果然就是郑家,他现在想起来了,那晚父亲和舅舅说过的话,郑少沅乃是郑家三长老的亲孙子。
三长老,郑行瀚!
强杀入郑府肯定不现实,世家自然有高手坐镇,一个不慎,便会陷入围杀之局。
二人分几次将尸体运进山林深涧抛下,又仔细处理了房间的手尾,好像这些人自己离开了一样。
他思来想去,当务之急,还是处理母亲和镖局众人,不能再耽搁了,只有这样,才能无后顾之忧。
出乎意料地顺利,解散镖局的想法得到了母亲和众位叔伯兄弟的赞同,毕竟这次的事情太大了,血腥得令人压抑。
在母亲压抑的哭声中,将父亲葬入了族中祖地,叶福葬在了旁边不远,又帮忙安顿了镖局其他死者。
哪怕是六品高手,叶滔也疲惫不堪,主要还是心累,需要操心的东西太多了。
叶滔也不是吝啬之人,除了抚恤死者家属,剩下的人也都给足了遣散的银两,甚至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也都分了些。
威源镖局。
取下镖旗,关上了大门,至此,威源镖局落下了帷幕,叶滔心中一叹,父祖创下的基业,不知是否还有再起的一天。
平心而论,在他手里至少是不可能了,他志不在此。
叶府,客厅。
“去京城安家?”
孙玉蓉带着憔悴的面容,惊讶问道。
“滔儿,你可知你父亲其实......”她欲言又止,不知想到什么,有没有开口。
不知为何,她竟突然想起了那日来府的李姑娘,听说就是来自京城。
家里此时的状况,容不得她多想,又提起父亲孙老爷子,不免担心,家中只有她姐弟二人,弟弟现在这样让她如何放心。
“外公那里我去说服,母亲放心”叶滔安慰道。
孙府。
“表少爷来啦!”
叶滔的上门惹得一阵鸡飞狗跳,孙玉海至今未婚,叶滔算是叶、孙两家唯一的第三代了,当然地位极高。
孙老爷子握着外孙的手,拍着手背,一阵安慰感怀,女婿的事,也令他心痛不已。
或许是商人趋利避害的本能,老伴儿已经不在了,老爷子对搬去京城竟大大的认可,免去了叶滔准备好的一大堆口舌。
约定好了出发的时间,这段时间便是产业的处理,各方面要处理妥当,毕竟,居京城,大不易,以后需要用钱的地方很多。
叶家和孙家产业的脱手很顺利,毕竟都是挣钱的买卖,再加之架海帮汪拓洲明面放出的话,倒是无人敢故意使绊子。
南江府,西门。
临行的日子到来,还是这个熟悉的西大门,此时却已物是人非。
三四架马车,一二十辆货车,还有几十号人手,队伍准备妥当便要出发了。
孙老爷子坐在马车内黯然神伤,儿子终归是长大了,有自己的路,有自己的朋友。
另有十几号架海帮好手一路护送,就是孙玉海向汪拓洲求来的。
手指搭了下车帘,却仿佛怕烫一样,又飞快地拿开,轻声吩咐车队启程。
正在这时,有马蹄声“哒哒哒哒”传来,很快来到近前。
“噗”一声传来,又听到“咚咚咚”三声响。
“孩儿不能随父亲身边尽孝,还请父亲保重身体!”孙玉海呜咽的声音从车帘外传来。
老爷子一把拉开窗帘,怔怔地看着地上的儿子,不禁泪流满面,挥了挥手,车队已然前行。
只是,此行千里,不知前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