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柄上“死生契阔,与子成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十六个字写的潇洒飘逸,矫若游龙,翩若惊鸿。
“绕指柔?”慕容琪惊喜的接过扳指,细细端详,果然是把寒铁练就的柔韧宝剑,伸直坚硬无比,曲之则在自己纤细的手指上绕指数周,把几根头发散落在刀上,轻轻一吹,悉数断开。早听过晋国传奇人物刘琨的绕指柔乃是当世名剑,一直心向往之,只是拓跋猗卢和刘琨死后此剑不知所踪,“何意百炼刚,化为绕指柔!”,没想到今生能亲眼见到此剑。
拓跋什翼犍从手上摘下一个宽大的玉扳指模样的东西递给慕容琪:“董姑娘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此剑名为‘绕指柔’,锋利无比,削铁如泥,吹刀断发,是孤随身之物,现在送给姑娘以作纪念,如果他日有需要的地方,可凭此剑来找孤,什翼犍决不推辞。”
第二天慕容琪向拓跋什翼犍辞行,拓跋什翼犍即位后,再也不是那个气质淡漠如风的少年,站在送行的人前面,不怒而威,气势凛然不可侵犯,已经有了上位者的王者风范。拓跋孤倒是没什么变化,恭敬的站在一侧,恭谨谦和,玉树临风。慕容琪看着并立的兄弟二人,忽然灵台一片星光略过,再仔细看拓跋孤,斯文有礼,稳重踏实,思虑周全,又深的拓跋什翼犍看重,这个拓跋孤的命格十有**是天相星;再看拓跋什翼犍气宇轩昂,智勇兼备,难道是传说中的紫微星吗?只是拓跋什翼犍在毕竟在赵国做小伏低多年,气韵内敛,现在初登大宝,还说不好。慕容琪喜欢玄学,对这些比较玄妙的的东西,比如看风水,天相,面相也多有涉猎,但是由于身体受过大创,虽然有的看的很准,有些东西却会适得其反,所以慕容琪只是私下窥探,并不轻易言说。
“也好,这些日子实在辛苦董姑娘了。孤会安排妥当的护卫送你们回家。”之前拓跋什翼犍和拓跋孤也曾提议把董神医接来,为他们祖孙在代国建一个杏子林,但是被慕容琪拒绝了,两人虽然惋惜,但也无可奈何,所以现在也不再挽留。
“见过大王。”董茜与子衿简单行了常礼,然后道“是啊,董茜离家多日,家中只有爷爷在家,实在放心不下,如今大王体内余毒已经排出,贵体无恙,董茜该告辞了。”虽然慕容琪不是代国人,又是拓跋什翳犍的救命恩人,被拓跋什翼犍奉为座上宾,但是可不敢丝毫托大,拓跋什翳犍以前身为代国王子却来赵国做过十年的质子,估计在赵国没少受冷遇和白眼,在他眼里自己也是赵国人,若是让这位君王觉得对其不敬,可就麻烦了。
“好一个离别是为了下一次重逢。”不待慕容琪想明白,随着醇厚带有磁性的声音传来,一袭黄袍的拓跋什翳犍踱步进来,“董姑娘是要打算离开了?”
慕容琪不以为意:“你说的不无道理,但是这里的人也好,物也罢,再好都不属于我们,我们只是远来的过客,不是归人。人总是要不断启程,不断远行的,没什么好伤感的,要习惯离别,离别是为了下一次重逢。”同时有些奇怪,子衿无论显然是忠于慕容王室的,否则就不会给自己下“周公梦蝶”,阻止自己看拓跋什翼犍登基,按说应该事事以燕国利益为重,她的言行一定程度上也能代表燕王的态度。可是为什么提出在代国多逗留几人呢?自己当初来代国是临时做出的决定,她不可能来及通知燕王,也只得随自己来了,现在要回杏子林,她应该高兴,又何出此言,难道她已经得到了燕王新的指示?她一直在自己身边伺候,可以说是寸步不离,如何与燕国联系的?
子衿赔笑道“小姐取笑奴婢了,奴婢之前对代国知之甚少,以为就是一个荒蛮之地,自然不希望小姐过来冒险,这些日子见代王和四王爷都是人中龙凤,身份贵重,又温文尔雅,年轻有为,兄友弟恭,有情有义,代国也不向传闻那般野蛮荒僻。代国与燕、赵都相隔甚远,这一旦离去,不知何时才能再来,这代国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怕是再也不得相见了,有些可惜。小姐前些日子一路颠簸又要照顾代王,顾不上游玩,如今代王已继大统,大局已定,身体也已康复,不如再赏玩两日吧。”
慕容琪奇怪的看了子衿一眼,“你不是本就不想来代国吗?现在要走了难道还舍不得了?”
“明天?”子衿惊讶道,“这是不是太匆忙了,我们千里迢迢,好不容易才到代国,现在代王…”
“这里没什么事了,明天就走吧。”
“是,小姐。”子衿忙答应一声,过来陪慕容琪收拾东西。“小姐打算何时离开?”
“阿嚏”繁畴城里慕容琪无端地连续打了几个喷嚏,好不难受,揉揉鼻子,嘟囔道“肯定是阿六敦埋怨我自己来代国玩,没知会他现在骂我了。子衿,收拾收拾东西,我们准备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