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大兵之后,必有灾年”。如今六夷混战,战乱频繁,不断的战争导致瘟疫流行。一旦处理不当就会有很多人丧生,为此一些市镇变成了空城,这些疾病流行,不是天灾,而是**是,可是一个医生又能救几人?尽人事听天命吧。
董神医无奈的摇摇头,“此病很棘手,没有一劳永逸的方子,老夫也无能为力。”
董茜虽有此猜测,但听此人亲口说还是有些吃惊,原来这个俊美谦恭的少年果然就是代王的弟弟,那病榻上的就是代国未来的君主了?燕王慕容皝虽然也是王爷,但毕竟只是自立,还没有得到晋国皇帝的承认,而代国拓跋猗卢可是早在建兴三年就被晋国皇帝诏令进封代王,允许他设置属下各级官僚机构,以代郡、常山郡作为食邑。向病榻上看去,榻上男子大约二十岁,与拓跋孤很相似,一样眉清目秀,相貌不凡,但玉带纶巾,一副赵人打扮,只是久病的原因,面白如纸,呼吸急促,十分憔悴,不是急促的咳嗽,让人听着揪心。
“董神医一定要救救家兄。”拓跋孤扑通跪在地上,略微犹豫了一下道“实不相瞒,代国拓跋翳槐是晚辈长兄,这位是在下次兄拓跋什翼犍,长兄新丧,国不可一日无君,所以晚辈前来接次兄回去继承王位,片刻耽误不得,若担误了事日,国中恐怕生乱。不想家兄突然染病,所以请董神医一定要想想办法救救他,他日晚辈一定不忘董神医大德。”
“他如今病的这样严重,朝不保夕,即使静养也要时时根据病情变化换方子,老夫也只有六成把握,如何受的舟车劳顿之苦,你强行带他走可是害他,到时候老夫也无能为力了。”
“董神医,我们急着赶路,耽误不得,您老还是跟家兄多开几味药吧,先控制住病情,我们回去再做调理。”少年一脸诚恳和期待。
“很是凶险,所幸来的及时,再晚来一些怕是性命不保,万不可再劳顿,在此调养一个月或许可痊愈。”
“董神医,家兄的病情如何?”慕容琪刚进院子就听到拓跋孤焦急又不失恭敬的声音。
到山脚下就看到有几个骑兵侍立在侧,进了院子发现数十人都在院子里,屋顶。
然后不在乎几人的戏谑,继续带石闵等人采药,但却无心再想蹑影追风的事情,那个蓝衣少年的身影总是在自己眼前晃动,忽而模糊,忽而清楚。揉了揉眼睛,摇了摇头,心里还是还是神思恍惚,无奈看了郭浩等人一眼,算了,便宜他们了。带着几人到早已看好的地方迅速的采好药,待他们离去后急忙回家去。
没想到慕容琪会如此毫不掩饰承认,郭浩微微一愣,倒也不好再继续调笑。
慕容琪回头,看几人都戏谑的看着自己,有些尴尬,揉了揉光洁的额头,然后认真的点点头,嘻嘻一笑“郭公子说的是,我们走。”
“人都走远了,该回魂了。”郭浩见慕容琪一直站着发愣,笑道“反正他去杏子林了,董姑娘若是想见他,就赶紧带我们采完药回去还来得及。”
拓跋孤离去良久,慕容琪仍然对着车骑消失的地方出神。慕容家上自燕王慕容皝,下至还在牙牙学语的幼弟慕容备德,各个丰神俊逸相貌不凡,所以小时候出门,觉得别人家的牛羊马匹都不及自家的漂亮,人更是丑陋不堪。后来慢慢见得人多了,知道其实并不是别人都丑陋不堪,而是一来慕容家族的确都姿容过人,十几年来也见过不少相貌不凡的,但是却没有能超过几位哥哥的,二来第一次见到陌生人,尤其是与自己认知中完全不一样的异族人,容易觉得没有安全感,心里有些抵触。但是今天第一次件拓跋孤,他虽然一副胡人装束,头发凌乱,风尘仆仆,但却有一种莫名的想亲近的冲动,这是以前从没有过的事情。
“多谢姑娘指点。”拓跋孤谢过慕容琪等人,快速飞驰而去。
拓跋孤?慕容琪十分惊异,如今北方胡汉杂居,赵国境内胡人过半,不仅有羯人,还有匈奴,鲜卑,氐人,羌人等数个种族,这拓跋氏是鲜卑人的一支,出现在赵国本也不足为奇,但是拓跋孤可不是普通的鲜卑人,如果没记错的话代国拓跋翳槐的弟弟就叫拓跋孤,不久前拓跋翳槐病死,有人就想立拓跋孤为君。如今看着此人仪容举止不凡,身边人的风姿也都非寻常之人,莫非?但见石闵等人面色如常,毫无惊讶之色,更加奇怪,按说石闵身为赵国的将军应该知道代国的情况的,一次可能是代国王室的人来了居然无动于衷,自己太敏感了还是他们早就知道。但也懒得细想,反正代国和燕国如今并无冲突,何况这是在赵国境内轮不到自己操心,于是向后一指:“拓跋公子只需沿着此路向前走,翻过这座山就到了,杏林中的茅屋就是。”
少年闻言大喜:“在下拓跋孤,前些日子家兄不幸身染恶疾,听闻杏子林董神医医术高超,如华佗在世,特前来拜见。”
少年十六七岁的样子,虽披散着头发,一副蛮荒之地的胡人打扮,但生的眉清目秀,仪表堂堂,又礼数周全,让慕容琪几乎怀疑慕容恪来到了眼前,一见之下就生出亲切之感,于是福了福身还礼:“这里就是杏子林,你们是?”
看着疾驰而来的骑兵,慕容琪往后退了退,这时那骑兵在慕容琪身前几步同时勒住马,为首一个蓝衣少年下马过来,对慕容琪恭敬地深施一礼:“请问姑娘可知杏子林的董神医家居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