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浚狠狠瞪了郭浩一眼,忙陪笑道:“在下北防军林浚,这位是北中郎将石将军,前些日子军中有些将士感染了瘟疫,将军急得夜不能寝,食不知味,今得知董神医在此,特放下军中一切事务前来求见,还望老神医能屈驾我北防军中,某不胜感激。”
“数百士卒?”董神医面色一凛,“你们是军营的人?”
郭浩忍无可忍,插嘴道:“你这大夫好难说话,难道怕少给你栽杏树不成?我们数百名士卒如何一一抬来?”
“既然有软轿,你们何不直接把人抬来呢?”
“老先生,”林浚急忙道“不用老先生辛苦赶路,我们会给老先生抬一顶软轿,决不让老先生路途颠簸。”
童颜老者不为所动:“老朽年轻时候道也四处游历行医,但是如今年纪大了,已经有十年不曾出此寒山了,送上门的老朽不会见死不救,看不到的就算了,四十里山路老朽怕也颠簸不起啊。”
四人一听面露难色,石闵再次请求说:“董神医,我们据此四十余里,带着病人翻山越岭很不方便,还请老先生能够移驾。”
“哦?瘟疫,老朽虽行医多年,但也不是神医,不是什么病都能医治的了的,你且带他们过来,老朽先看看病情再做定夺。”
少年将军上前抱拳施礼道:“在下石闵,不日前一干兄弟感染瘟疫,多有死伤,听闻董神医医术高明,救死扶伤,特前来拜见,请董神医救我众兄弟一命。”
进院门才发现里面挺宽敞的,别有一番天地,里面遍植花木,菊花,山丹花,还有很多不知名的小野花杂植其中,院中有梧桐,皂荚,洋槐等多种树木,但却没看到杏树,在往里走,进入一个房间,浓浓的中草药味扑面而来,房间一张八仙桌,旁边的竹藤椅上,一个须发花白,却面色红润的老者闲散的坐着,见到几人只是瞄了一眼也不问姓名,便道“几位是为谁看病啊?”自然并没有刻意用力,但每一个人都觉得是在自己耳边说的,浑厚有力,却并不刺耳。几人也都是高手,知道此人且不乱医术如何,武功绝对是个高手。
简单看了一下风景,林浚上前敲门,过了一会儿,一个青衫老者前来开门,林浚赶忙介绍:“在下林浚,慕名前来拜访董神医,不知神医可在?”老者见了,并没太多诧异,应该是各种寻医问药的见多了,直接请进去了。
在杏林中沿着曲折的山路穿梭很久,终于到一处屋舍前。屋舍前,干净宽敞,显然是经常打扫,不远处几颗碗口粗的杏树下面摆放着六个石桌,石凳,看来主人并没有因为避居深山就无人拜访,门庭冷落。
河水不深,三人趟过河直接朝着杏林深处走去,路上参军林浚不断地提醒道:“此人性情古怪,但是古道心肠,若是言语有不当之处,还望不要与他计较。”
少年将军看他一眼:“军中之事无小事,何况如今已经有士卒因瘟疫丧命,人命关天,大过一切,是我军中头等大事,岂可怠慢。”当下无人再做声,继续赶路。牵着马一路翻山越岭,直到记不得翻过了多少岭以后,在一个山岗上终于看见了一大片杏树林,远远望去,从半山腰到山顶半山的绿叶随风摇摆,山腰下是已经泛黄的杂草落叶灌木,山脚下是一条小河潺潺流淌。
“将军军务繁忙,这等小事,何必自己亲自过来,有我和王熙,林浚去就是了。”后边与慕容琪交过手的身材魁梧的男子一边牵马过一处陡峭的山路,一边嘟囔。
金秋九月,北部边境早晨已经有了丝丝凉意,微风过去,泛黄的树叶摇摇晃晃,最终飘落黄土,偶尔会有一群大雁排队从天空掠过,一会儿了无痕迹。崎岖坎坷的山路上,一行四人四马正在赶路。
“哦,有意思。”少年听完微微蹙眉,思考了一下说,“备马,随我去看看。”
“将军,实不相瞒,此人虽医术高明,却脾气古怪,平时为人治病分文不取,只让人在其住所周围栽植杏树,但却有个规矩,”犹豫了一下,低声说“‘一不登官府,二不入军营’。”
“这个什么?现在形势紧急,有此神医还不快请,犹豫什么?”
“这个,这个…”林参军踌躇半天,不知如何解释。
“果真有此神医?还不快快有请?”少年将军闻听此言,精神一震。
“据这几日探访得知,离此约40里处一有一片杏子林,里面有一神医,乃是当初与华佗,张仲景并称‘建安三神医’的名医董承的后人,医术精湛,深得董前辈真传。”
“哦,林参军,什么事?”
少年将军正因为依旧不断被感染的士卒愁得茶饭不思,那个白衣书生快步走过来:“将军,好消息。”
赵国的北防军中近些日子不断有人患病,军医诊断那是上次战争后死伤人畜过多,没有得到及时清理,导致瘟疫蔓延所致,虽尽力救治,却收效甚微,一时军中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