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未发现无欢,慢慢远去了。
等他走远了,无欢这才悄悄到了堂前,却见屋门紧闭着,竖起耳朵听了听,里面果然有低低的话语声。无欢心中醋意顿起,贴着窗棂仔细倾听。
屋内传来轻轻的啜泣声,原来是郭淑芳在哭。无欢不由深感意外,郭淑芳这样一个刚烈的女子居然也会流泪,由此可见她与孟亭江的交情确实很深。人家孟亭江是南朝的侍卫长,一表人才,武功又好,自己不过是一个小和尚,拿什么和人家比?
想到此处无欢愈发的沮丧,也无心继续偷听二人的谈话,转身离开静轩堂,晃晃悠悠朝前走。
行了百十来步,天色将晚,暮色沉沉,天边挂上了一轮素月。无欢抬头看去,见自己居然到了四进院的青石林中。前日自己就是在这里遇到的梁王文殊奴,并且喝得大醉酩酊,稀里糊涂地和人家结拜为兄弟。今天寺中发生这么大的事,这个兄弟怎么没露面?他到哪里去了?
默默思忖了片刻,无欢又往前走,但是视野中忽然人影晃动,一个黄衫少女在石林中飞快闪过,旋即又消失不见。
无欢不禁一呆,这个身影好熟悉,她是谁?为何会来到这里?
来不及多想,无欢立即加快脚步,向前面的人影紧追了过去。抢了十几步,那个黄衫少女果然又在石林中显露出来,身材娇小婀娜,玲珑有致,似乎便是萧绰身边的侍女菩雅。
无欢心中一动,真的是菩雅么?现在天都要黑了,她来这里干什么?莫不是和郭淑芳一样,也是来私会情郎的?
再往前走,无欢却又震惊不已,菩雅奔跑如飞,脚步快如狸猫,真想不到这么弱小的一个少女居然能有如此身手,小丫头隐藏得很深呀!
转瞬间二人一前一后便已来到石林最深处,菩雅黄色的衣衫快速一闪,整个人便倏忽不见。无欢一下失了目标,茫然四顾,却听到前面不远处隐约传来低低的人语声。
蹑手蹑脚向前走去,无欢的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石林正对着寺后的青龙山,此刻月影西移,青龙山上影绰绰一片朦胧,模糊的光影中,只见一头巨龙盘旋在山峦之上,拱手向天,呲目狞牙,模样极为威武。无欢急忙甩甩头仔细再看,只见苍山威仪林木萧瑟,青龙山在夜色中轮廓模糊,刚才看到的景象竟莫名的消失掉了!
无欢静默,努力驱散脑中的幻象,继续朝前走。前面人语喁喁,忽高忽低,其中竟有几个熟悉的声音,令无欢再次吃了一惊。
躲到一块大石背后,无欢向石阵中心望去,只见里面正是主持了空与方丈法尘,他俩身后站着自己的大师兄无忧,二师兄无思。其中还有一个邋遢至极的破老道,正是自己的授业恩师明书道人,而在明书道人身旁,却站着一个陌生人。
那人头戴方巾,身穿长袍,腰间还挎着一块美玉,五旬左右的年纪,一缕青白的胡须飘洒在颌下,面貌显得颇为儒雅。
无欢看得迷糊,这几个人凑到一起做什么?
正纳闷时,只听法尘淡淡说了句:“时辰到了,我们进去吧!”
随即,就见了空走到一块大石前,伸手在那里摸索了一下,接着便是喀拉一声,那块大石居然向旁缓缓移开,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来。
法尘简短地道:“咱们速去速回,进洞!”
几人都未说话,依次钻进了洞中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