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大工夫,整间浴室便雾气密布,馨香一片。
萧绰伸出一条腿进池,水温稍有些烫,不过却很舒服。撩了撩水花,她拾起一片玫瑰花瓣,凝视片刻轻轻的放在唇边吹落。接着便是哗啦一声,她整个人已进入到池中,慢慢坐了下去。
花岗岩砌成的水池丝毫不显光滑,池台上半圆形的浅槽内垫有头枕,萧绰躺在枕上微阖双目,只是眼角中忽然挂上了一缕莫名的忧伤。
水花偶尔掀动,雾汽越来越浓,西北角处一条帘幔中,小和尚无欢看得抓耳挠腮。
怎么有这么多水汽?视线严重受阻,皇后娘娘你为什么不转过身来?
刚才众人寒暄之际,他便已飞跑进后园,从气窗钻进浴房,躲进了帘幔之中。佛祖教导我们,以物物物,则物可物。以物物非物,则物非物。小僧只当你皇后娘娘是副皮囊而已,由此来锻炼自己的定力。一念愚即般若绝,一念智即般若生。佛祖你太睿智了!
无欢胡思乱想着,不时探出脑袋向外窥望,怎奈池中的萧绰一直背对着她,无法看到她身前的景观。无欢忍不住遐想联翩,皇后娘娘前面身体是什么样子?是否与自己的一样?
只是这时,忽听萧绰在池中发出一声叹息,语气沉重低落,仿佛看穿了人世痛苦一般。无欢不禁又是一呆,皇后娘娘有什么烦心事么?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片刻后,萧绰又轻轻呓语了一声,接着垂下头去,散开自己的青丝,在水中缓缓揉搓起来。
那段青丝像一条漆黑的绸缎,闪着诱人光泽,无欢看得心头澎湃,下体不知为何竟茁壮起来,慌得他急忙用手捂住,心中不停祷告:罪过罪过,这是闹什么?这东西怎么突然长大了?
萧绰轻伸玉臂拿起木架上的皂角,在头发上来回擦拭。那只胳膊粉白如葱,丰盈透骨。无欢看了两眼便闭上了眼睛,心跳得如乱马奔腾。弥陀佛,为何只看背影,自己这幅臭皮囊竟有如此大的反应?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男人本性?
仔细听去,外面梵声四起,木鱼敲动得连绵成片,无欢不敢再看了,偷窥有风险,藏身需谨慎,还是出去和师兄们念经安全些。
可是扭头再看,萧绰已经直立起来,走到水槽下冲洗自己的头发。这一瞬间无欢几乎要瘫了。皇后娘娘的背影雪白如玉,凹凸有致,简直就是一个成了精的葫芦。佛祖在上,小僧是纯洁的,我只想看看女人的皮囊,没想到竟是如此的勾魂,小僧要下地狱了……
无欢心里五味杂陈,艰难地闭上眼睛,开始默念金刚经。但耳中的水声却丝毫不断,隐约还有萧绰的喘息声传来。
再次睁开眼,只见皇后娘娘已洗好了头发,正拿起木架上的神仙玉女粉对着一面铜镜在脸上涂抹。这时她换成了侧对着自己,身上的构造立刻映入眼中,有些一览无余的快慰。
无欢直直地看着,嗓子里忽然涌上一股甜意,呼吸也为之一紧。他呆了片刻立刻醒悟,这是要流鼻血的节奏啊!佛说少欲则少烦,不能再看了!赶紧撤!
想着他转身就往气窗上爬,双手扒住窗沿,两眼却还是不争气的回头又朝池中瞥去。接着喉咙间不争气地蠕动,发出了咕噜一声。
浴池内很安静,这声音在空旷的四壁里撞了几下,却更显突兀。萧绰猛然回过头来,脸上红得像涂了厚厚的胭脂,低声喝道:“是谁?!”
无欢悬在气窗中央,吓得僵直了身体,心说坏了,要露馅!
哪知萧绰的喊声刚过,就见东北角的帘幔里窜出一人来,手中提着明晃晃的弯刀,飞一般朝萧绰冲了过去:“妖后,你祸乱契丹,滥杀无辜,今日我要取你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