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不但面罩黑纱女子和詹统无能为力,就连自己也不知道陆然使了什么手法,竟如神鬼般让别人自行将舌头咬断。不过他耳力极为聪敏,隐约听见陆然抬手遥遥一划及拇指食指轻轻一合的瞬间,已有气流破空发出微响。
世上竟真的有人拥有神鬼无痕的内力,这可真是到了幻化自然、随心所欲的高深境界!
陆然见对方尽是惊惧之色,不由得意大笑,转头对弘石老道和莫西来、丁氏兄弟道:“你们当真辜负了王大人的厚爱,就这么一群不愿归顺的跳梁小丑竟然拿不下?唉,可惜我还把金剑山的孩子们借给你们使唤。”言毕,对化妆成玄衣道士的金剑山的剑客们道:“孩儿们,你们适才与这两个人相斗,根本没将爷爷平日传授给你们的剑法发挥出来。嘿,若发挥好了,哪怕是五六成,这二人必会命丧剑下。”
曾人天和褚断梦闻言显然有些不信,但见陆然浑身散发的非凡气势,却不敢有丝毫反驳。片刻,曾人天才嘿嘿一笑,缓缓道:“陆先生所言极是,在下确实技不如人,不过我不明白,您在江湖上虽然神秘飘忽,但素来人人景仰,却为何要来此地?”
陆然哈哈笑道:“你叫曾人天是吧?嘿嘿,老夫听说你已暗中归顺了二公子李世民。嗯,据说你此次上山带了八名好手。他们在哪里?可否让他们站出来给老夫瞧瞧。”
曾人天傲然道:“此次大会只需我孤身参加即可,所以我的八位好兄弟在山下没上来。”
陆然笑眯眯道:“果然没撒谎。不过我上山时见他们在山下鬼鬼祟祟,好像在串联其他没有上山的帮派门主,难道要谋反?唉,老夫被他们哌噪烦了,便顺手将他们捆了,又封了他们的嘴,谁知他们还不听话,便扭断了他们的脖子让他们安静些。”
曾人天吃惊道:“你将他们杀了?”陆然呵呵笑道:“不用谢我,只是举手之劳而已。”言毕,手持铜铃的孩童上前,自怀中掏出八块黄澄澄的金牌,丢给了曾人天。曾人天看了看,顿时脸色巨变,原来这八块金牌正是自己八位好兄弟的护身腰牌。
李玄见曾人天神情悲愤,握住剑柄的手微微颤抖,但始终没敢提剑冲上去找陆然报仇。
陆然扫视了诸人一眼,缓缓道:“你们自号江湖英雄,打着共商保存江湖血脉的旗号来赴会,其实还是彼此提防。老夫不希望江湖大乱,所以上山时顺便将你们留在山下用作刺探、勾心、埋伏的帮众悉数灭了。哈哈哈这其中便有飞驼帮、十二连环钱庄、狮豹堂”突又盯着李玄缓缓道:“天神帮的一男一女。”
李玄见曾人天双目怒睁、满怀悲戚,其余诸人则惴惴不安,而莫西来和丁氏兄弟诸人站在陆然背后,俱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心下暗惊,问道:“我的两位朋友怎样?”
陆然道:“本想杀了,但宇文徒儿却劝我留着。”李玄暗舒一口气,道:“为何?”陆然得意大笑道:“你若归顺了王大人,这一男一女便会活着,反之则会痛苦而亡。”
李玄听阿莹和姚子空虽然被擒,但性命无碍,一颗心放下来,道:“陆老先生武功盖世,却仍口口声声的称王大人,难道您不是为了争夺江湖总扛把子来到凌风崖的?”
陆然摇着蒲扇道:“总扛把子有什么好玩?老夫才不稀罕呢!你既然也是帮派门主,该知凡是上山来的帮派其实约略分为两派。一派是投靠了王大人来此相助的,而另一派则是食古不化,任千百优厚条件都不肯归顺王大人的顽虫。老夫此番上山,便是要让诸位能明白,顺者留命、逆者则亡的道理。臭小子,快快作出决定吧!”
面罩黑纱女子闻言,喃喃道:“能让陆然亲临此地必是大事,恐怕不止来此讲道理吧?”
陆然大笑道:“确实不止于此。因为老夫来此还要捏死一个人。”言毕,不待诸人相问,呵呵笑道:“宇文徒儿,老夫已说的口干舌燥,你快过来将实情告诉诸位狗熊!”
两名黑壮大汉将宇文火都的竹轿抬到陆然身侧。宇文火都闪烁刀锋样的光芒盯着李玄,默然良久才叹息一声,对陆然道:“师父,便是此人在少林寺门前阻挡过我们。”
陆然点点头,道:“若非是人中之龙,王大人断不会一再叮嘱老夫最好能活擒了此人。”
宇文火都点点头,对李玄笑道:“现在是阁下的真面目么?”李玄淡淡一笑道:“难道洗去了炭灰您就不认得我了!”宇文火都闻言哈哈大笑,道:“你烧成了灰我也认得。不过你切莫多情,陆师父提到因之而来的人虽然不是你,但却与你有关啊!”
李玄不解道:“与我有关?”宇文火都点头道:“你曾冒死救过他,难道与你无关么?”李玄追问道:“这人到底是谁?”宇文火都道:“假仁假义笼络江湖英雄的二公子李世民。”李玄一怔,心下道:“二公子李世民上山了么?难怪蓝济安等人上山后便不见了。”他心下想着,故意问道:“你与陆先生上山便是为了寻找李世民么!”
宇文火都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所以还请你将他的行踪说出来。”李玄吃了一惊道:“为何要我说出来?”弘石老道森然道:“难道你忘了先前是你与他的爪牙一起上山么?若不问你又去问谁呢!”宇文火都横了弘石老道一眼,冷冷森森道:“弘石道长既知李世民的爪牙上了山,为何不好好看住,却让他们偷偷藏了起来?哼,害的陆师父与我一路上山一路寻来。”弘石老道面现羞愧,低声叹道:“确是贫道无能。不过泰山虽大,凌风崖的人却很能干,若撒开人去找一定能找到他。”
面罩黑纱女子冷冷笑道:“撒开人去找?弘石老道,你越来越不要脸了,这哪里像个出家人的说话口气!”弘石脸色一红,不理会她讥讽自己,恭恭敬敬问陆然道:“陆先生,请问您接下来该怎么办?”陆然闻言不语,摇着蒲扇,只是抬头看天。
只见此时山崖西北方向的天空,不知何时忽闪着诡异神秘的白光。白光约有七八道,翻腾搅缠中,隐约如浪海惊龙,不断盘旋游走,眨眼之间,便飞到了凌风崖顶的上空。此时已近晌午,大地虽然寒冷却明亮至极,所以白光到了崖顶竟无人察觉。
诸人见陆然抬头看天,也不禁抬头望去。这才发现白光已开始咔嗤嗤的闪着夺目的光亮,与雪花一起飞舞飘落下。腊月飞雪本就寻常至极,但这些零星雪花却与众不同。它们虽却飞的极快极乱,眨眼间,便从四散旋舞的状态慢慢凝结成了两团巨大的雪球。雪球起先只是上下浮沉,不过片时,开始变得左右摇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