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高歌篇42 拯救所有人的道路

神’封印的那个位置，知道了吗？”

    一听到要去主动找“复仇女神”，杰西卡和狄杜兰都慌了。尤其是狄杜兰修女，她一脸的“真不敢相信你要去送死”的表情，默不作声的张大着嘴巴，看着眼前的凛。

    凛也知道，他不可能真的让这两人陪着自己去找复仇女神，也没有让她们去送死的打算。

    而是，要在她们两个人的协助之下，并且在不被其他“拟似律者”们发现的情况下，接近复仇女神所在的位置，然后把希芙主教给逼出来。

    到那个时候，就算自己还是会死一次，但是只要有“回溯”的权能存在，那一定就没有问题。

    自己的死亡只不过是获得“线索”的手段之一，因为安洁丽卡的“回溯”权能加护着他，他才能逐渐摸索不让任何人死亡的方法。

    但是，就在他接近爱德华医生所在的位置时，却发现了爱德华医生和芙卡洛兰的两具尸体。

    而站在她们尸体前的，是“皇帝”的权能者，洁洛米娅修女。

    她此时还正兴奋地舔舐着自己的嘴唇，匕首上沾满的血液也在她的舔舐之下，滑入了她的喉咙之中。

    “果然……还是同类的‘血’最美味了。”

    此时的洁洛米娅，似乎还是没意识到“凛”的接近，而是继续享受起不久前杀死两人的快感。

    凛也注意到了距离自己只不过是一个楼梯拐角距离的洁洛米娅修女。比起在希芙主教，以及在“裁剪空间”里看到的众人死相，还是这种当面出现在他眼前的样子，最令他触目惊心。

    他强忍着不让自己再次吐出来的恶心感觉，冷静的躲藏在角落里，意识到了一些什么事情。

    如果没有“斯拉亚卡兰”，那么一定还会有其他的拟似律者出现。并且，这些律者肯定是会要了爱德华医生和安洁丽卡的性命，他必须要严肃的认识到这点。

    只能再次进行“回溯”了，必须要找到一个能够保证大家都安全归来的方法。

    只见他拿出“亥伯涅图斯”，架在了自己的脖颈之上，想要以结束自己性命的方式，发动一次“回溯”。

    杰西卡还不知道他想要做些什么，便也是阻止道：

    “喂！凛先生……您不能这样！您在做什么啊！”

    “别管我，杰西卡……不要看我。”

    “别开玩笑了喂！你……”

    他没有半点犹豫，一刀抹向自己的脖子，结束掉了自己的生命。

    等他再次在“裁剪空间”之中醒来之后，他观察到，这已经是第二次进行“回溯”了。每次进行回溯，他都会来到这个由安洁丽卡制造出来的，已经被“裁剪”的空间之内，处于绝对安全的环境。

    这是安洁丽卡留给他的“安全屋”，也就是存档点。能保证他发动回溯的权能后，能都在这里安全醒来，而不会受到时间乱流的影响。

    安洁丽卡的权能是神之权能，是属于“天圣等级”的至高神权。也是因为如此，凛才能得以处在绝对安全的地方，而不被现在时间点的所有东西发现。

    剩下的时间还很多，也不知道他还能承受住死亡的痛苦多少次。他只知道，无论付出多少代价，他都要把大家安全带回去，这是他的责任和义务。

    接下来的“回溯”过程中，他不知道死亡了多少次。期间，有看到自己同伴们因为其他拟似律者的追杀而死的，也有看到同伴们被希芙主教发现，连带着拟似律者一起被杀死的。

    不仅仅是承受了多少次“被杀”，他也会为了能继续发动“回溯”而选择自杀。无论是死亡了多少次，他都会回到安洁丽卡为他准备的“安全屋”内。

    就算是这样，就算是要自己承受痛苦也好，他都要平安把大家带回去。

    尽管是这么幼稚的愿望，但是，他坚信着自己能够做到这一点。

    作为被安洁丽卡称为“光之王子”的存在，只要他想要做到，就一定能做得到。

    “第68次……我死了68次了吗？”

    当他一边默数着自己的重生次数，一边再次从安全屋内醒来之后。他已经发现，自己的死亡次数，已经来到了惊人的68次。

    但是，尽管如此，他还是没能找到破局的方法，破解自己，乃至大家死亡的方法。

    因为“要防止复仇女神解除封印”。失去了共同敌人的直系修女们，依然是把“创星联盟-天命联合作战部队”的成员们，当做是敌人来进行对抗。

    毕竟，和希芙主教相遇，只是“加速了”复仇女神的封印解除。而不选择和希芙主教遇上，就不会有大家联合起来，躲避“复仇女神”的追杀一事发生了。

    这都是“蝴蝶效应”的存在。

    它影响了整条时间线上的过程，以及即将发生的结局。

    凛知道，这次寻找破局的方法，是他所能为大家做的一件重要的事情。无论是需要自己死亡多少次，他都会选择这么做。

    成千……乃至上万次，他都要从这个死局之中寻找到生机，哪怕机会只有万分之一。

    然而，就在第68次死亡之后，他想通了。

    他做出了最后的一个决定——

    【回溯到出战前的时间点，让自己一个人来到峰顶教会，救出芙卡洛兰，然后示意众人不要前来支援，一边躲着剩下的拟似律者一边往复仇女神的方向靠近。】

    这是他接下来想到的作战方案，也只有自己，能够在摸清地下区域的路线情况下，完美的达成这个作战方案。

    而且，因为安洁丽卡“抹去了”斯拉亚卡兰的存在，使得在前往宽容研究所的路上畅通无阻，使这个作战行动变得更加容易实现。

    那么，就按照这个计划进行吧，现在的我已经没什么能失去的了。

    只要是能让大家安全，自己担负这一切又有什么关系？

    伴随着自己的身体再次化为了光芒，脱离开裁剪区域的安全小屋，凛再次选择了他接下来要前往的时间节点，并当即前往了那个时空之中。

    出战前时间点-第一世界-近月轨道-创星联盟基地

    依然是出战前的会议室，商讨着怎么救出芙卡洛兰的大家，以及商讨着怎么在这次契机出现时，拿下峰顶教会的大家。

    还都是自己熟悉的面孔，全员都在这里。

    没有一个人死去，没有任何人死去，还是和出战之前一模一样的状况。

    “那么……就说明一下，此次作战行动的分组情况吧，各位。”

    就在爱德华医生话还没说完的那个时候，凛忽然从座位之上站了起来，表示道：

    “各位，接下来，我希望本次作战行动全部由我‘一人’进行，无论是救出芙卡洛兰也好，拿下峰顶教会也好，我希望你们不要参与进来，也不要对我有任何支援行为。”

    平时的凛脑子不坏啊？为什么今天像是吃错了药来，说出这番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话来了呢？

    只见凛的粉色妖精师父露出一副担忧的神色，来到他的身前，伸出手来放在他的额头之上，试图检查他到底是哪根神经烧坏了，才会说出这种话来。

    “没发烧呀？我的乖徒弟，还是说……你太担心大家了，所以才说出这样不着边际的话来了吗？哎呀呀~我懂我懂~?”

    “我不是开玩笑！请各位听我说！”

    凛此时的表情非常愤怒，因为经历了68次死亡的疼痛感都还在。而且，他也是精神接近了半崩溃的边缘，准备把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亲眼目击到的一切，全部讲给在场的众人听。

    在他的描述中，他已经亲眼见识过前来进行作战的每个人，被解除封印后的“复仇女神”所杀害之后的惨状，其中也包括自己。

    而且，他已经在死亡边境线中“轮回”了第68次。那是铭刻在凛肉体之上的记忆，是亲身经历过的痛楚，是他记忆里最深刻的痛苦。

    因此，他也是一脸严肃地，对众人说出这样的话来：

    “所以……各位，我不希望各位之中，出现‘无谓的牺牲者’，相信我，请各位相信我，我一定能完成任务。”

    “拜托了！在场的各位！如果你们不能相信我的话，还有谁能呢！”

    凛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似乎是带着哭腔说出来的。虽然他经历的死亡次数是自己一遍一遍计算出来的，但是自己的同伴们却大多保持着“这小子疯掉了”的态度，纷纷对他露出各种厌恶的表情。

    尤其是千劫，说着“我觉得你该去看看心理医生了。”之类的话，一边说着，还一边嗤嗤嗤的笑了起来。

    在场的所有人基本上认为他脑子不正常，而唯独有一个人例外——

    那就是布洛妮娅。

    作为凛的队长，她知道自己这位副官的性子。他不仅仅是个木头疙瘩，而且在除了战斗及其相关的事情之外，他基本上也处于“半废人”的状态。

    但，布洛妮娅知道，只有一点，凛做得很好。

    那就是“不擅长撒谎”。

    几乎和他的亲妈安洁丽卡类似，凛和“神”基本上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非常不擅长说谎。就算是说谎，也是那种“一眼能够看穿的”程度，很容易就能辨认出来。

    于是，布洛妮娅站了起来。她缓缓走到凛的身后，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用悄悄话示意让他不要紧张，随后开口对众人说道：

    “我相信他，作为我，天命特别行动部队第七部队队长，‘次元魔女’布洛妮娅·扎伊切克的副队长，我相信我的副官，我相信他在我们不知道的情况之下，经历了68次的死亡，才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是个木头脑袋的家伙，和他相处时间最长的人也是我，他不会说谎，而且每次一说话基本上都会被拆穿……所以，尽管是这样不成熟的理由，但是我相信他，我相信凛。”

    “作为他的同伴们，以及和他并肩战斗的战友们，你们不应该对他是这个态度……所以，就算是‘天命女武神十三人高阶议会’也好，‘前逐火十三英桀’也好，请你们给我的副官，也就是凛少尉，请你们给他马上道歉！”

    见自己的队长站出来给自己出头，凛的心里也有了底气。他知道，就算是天塌下来，还有队长这样可靠的人给自己撑腰，也是露出了感激的微笑，看着布洛妮娅。

    爱莉希雅方才还觉得凛脑子烧坏了。但是，根据布洛妮娅提醒她的，关于凛“不擅长撒谎”一事，她似乎也是想起了凛的这个“特点”，和自己的这位乖徒弟表达了歉意，并说道：

    “对不起哦，师父没想着要取笑你的，那么，去做你应做之事吧~毕竟，小凛可是‘光之王子’呀，想做到的事情，你就一定能做得到，可爱的男孩子可是无所不能的哟~”

    此时，在场的“女祭司”奥卡莱雅修女也是站了起来，对凛鼓励道：

    “去做吧，圣子大人，您想要描绘的未来，都在您的手掌之中汇聚着……你拥有拯救世界的能力，圣子大人，您想做到的事情，就一定能做得到。”

    在座的每一个人都站了起来，纷纷开始对凛加油打气起来。可能他们并不知道，凛在漫长的68次死亡期间，为了能够拯救每个人做了多大的努力。

    但如今，在一声声的鼓励之中，凛获得了同伴们的信任，以及鼓励。

    他已经不再感到迷惘，也就是在这一刻起，他只是感觉到，众人体内的“希望”正在朝他汇聚而来，凝聚在他一个人的身上。

    没错，我想要做到的事情，就一定能做得到。

    这是他此时心里所想之事。也是因为这样，他已经下定决心，这将是他的最后一次“回溯”，也是最后一次死亡了。

    然而，当他在出发之前，准备和自己的亲妈安洁丽卡告别的时候，却发现到哪里都找不到安洁丽卡的身影。

    奇怪了……这个时间段，安洁丽卡不都应该是在厨房的吗？难道她请病假了？

    就在这个时候，时间仿佛再次停止了一般。四周来来回回的工作人员们也停止了运动，在这个区域内，“被裁剪”的现象再次发生在这里。

    安洁丽卡从虚空之中缓缓走出，带着她标志性的微笑，走到了凛的面前，问他是不是一直都很想和自己“道别”。

    “不会啦，妈，我只是……出发去趟峰顶教会，干掉‘复仇女神’，然后再解决掉‘希芙’，救出芙卡洛兰，就是这样。”

    然而，安洁丽卡却对凛说道，这可能是他们的最后一次见面了。也是因为这样，安洁丽卡也是舍不得自己的小王子大人，选择在他思念自己的时候，以这种方式出现在自己的身边。

    安洁丽卡已经把能对抗“希芙”以及“复仇女神”的最后权能，以消灭自己的所有神格为代价，储藏在了凛的体内。为的就是在凛找到了破局方法之际，以这种方式，赐予他最后的“饯别礼。”

    头一回的，凛在自己的这位“母上大人”面前哭成了泪人，安洁丽卡也是心疼的将他拥入了自己的怀中，希望他不要因为自己的任性举动而伤心难过。

    【别哭哟~小王子大人，妾身只是做了妾身应做之事而已，现在，接下来的都要交给小王子大人您了哟。】

    【您已经长大了，再也不是被妾身捧在手掌心上，那副小砂砾一般的模样了哟~】

    【去吧，小王子大人，去做您应做之事吧~毕竟是妾身的‘小王子’大人，想要做得到的话，就一定可以做到的哟。】

    伴随着温暖的星光在安洁丽卡的体表消散，凛也是久久拥抱着自己的母亲。

    直到她神形消散之前，他都不愿意离开自己的母亲半分。

    凛不舍得这位平时没有少给自己添麻烦的母亲。而且，和安洁丽卡的相遇，让他感受到了自曹凉博士离去之后，阔别已久的亲情。

    安洁丽卡的“神格”已经逐渐消散，化作一股温暖的，强大的暖流，融合进了凛的身体之内。

    【终于还是等到这一天了啊，谢谢您，我的母亲，安洁丽卡女士。】

    【真是的，如果早发现……曹凉女士，其实就是您所创造出来的，一直陪伴着我成长的‘缩影’……您其实，一直没有离开过我的身边。】

    【一直以来谢谢您的照顾了，我的麻烦老妈，我想做到的事情……我就能做得到。】

    他控制不住的滴下眼泪，握紧了手里已经赋予了“神格”的亥伯涅图斯之刃。伴随着刃上流转着的点点星光，一位真正的“光之王子”，缓缓在众人的注目之下，奔赴向了最后的战场。

    或许，大家都忘记了安洁丽卡的存在。。

    但是，作为自己的造物主，她永远是自己的母亲，这点并没有变。

    也是因此，他也只能完成他作为弑神者的使命。讨伐“宽容之安涅尔-希芙”，并且还有她作为神之扈从的“复仇女神”，让这一切彻底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