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无谓:“我没忘,但此一时彼一时,如今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快放开老子。”
青松二人不再言语,只继续架着他,飞快地向宰相府奔去。
宰相府的小花厅内。
申无谓看着眼前的李婉琰,差点就破口大骂,又见着厅外虎视眈眈的青松翠柏,青竹杨槐,知道自己溜不了,索性一屁股坐下,翻个白眼给李姑娘自己去体会。
李婉琰当他的白眼就是个屁,沉声质问:“先生明明答应为家母诊病一月,怎能言而无信呢?”
申无谓翘着二郎腿,边抖腿边道:“我就是言而无信之人,你管得着吗?”
李婉琰被气笑了,懒得同他啰嗦,“既如此,那先生就在府里住下来吧,住多久都行,反正如今你也没个落脚之处。”
申无谓接收到她话中的某个信息,弹起身来,“所以小苦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不等对方回答,他就捶了自己一下,“我这不是废话吗?你爹可是那谁谁?你自然是知道的……哦……所以……”
申无谓自己想通了自己被挟持的原因后,脸色瞬间就愉悦起来,殷勤的凑上前去,开心道:“姑娘找我何事?是想问小苦的消息吗?你很担心他吧?我就知道你对他有情……嘿嘿!”
李婉琰见他翻脸比翻书还快,还如此直白地揭穿了自己的心事,一时竟无言以对。
一个在阁姑娘家的心事,怎能就如此被大白于天下呢?
更何况,如今自己……
申无谓一直圆瞪着双眼,不知死活的在等她的答案
筹躇一番之后,李婉琰方模菱两可道:“是,亦不是。”
申无谓才没有心思同她玩文字游戏呢,且也不想再在此浪费时间,瞬间又黑了脸,语重心长道:“实话告诉你吧,你母亲的病情已经稳定下来了,照着我那药方服用就行。我之所以说要观察一个月的时间,无非就是找个借口制造多一些机会,让小苦能多见见你,也让你可以多见见他,我这样说你可明白?”
申无谓的话越说越离谱。
门口的四个人都假装听不见,只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
李婉琰的面颊上悄悄飞起两朵红霞,螓首半垂,樱唇微启,居然直认不讳,“小女知道。”
“……”
申无谓瞬间就被整的不会了,愕然了半晌方愤而质问:“你知道,你既然知道,那你还绑我过来做甚,我怎么遇得到你哦!”
李婉琰抬眼看着他,收敛含羞之色,大大方方道:“望先生告之,宁公子他逃走后最有可能会去什么地方呢?”
申无谓被气笑了,“那老子方才问你,你又说不是?”
“姑娘没说不是,姑娘说的是‘是,也不是’。是先生你自己没有听清楚。再说了,先生说话就不能委婉一些吗,如此直白,你叫我家姑娘要如何回答你呢?”门口的青竹忍不住为主子打抱不平了。
申无谓被他绕得头晕,大手一挥,“我说话就是如此直白,不爱听拉倒。还有,凭什么她问我我就得告诉她呢!万一她是要害小苦呢?除非……”最后一句话是冲李婉琰说的。
“除非什么?”
“除非你告诉我,你心悦小苦,我就相信你不会害他,还会告诉你他的去处。”申无谓一本正经地看着眼前人。
这?
申无谓还真是死性不改啊!青竹说他直白,他索性就更直白了,势必要气死人不偿命才肯罢休。
门口的青竹瞬间转过身来,投之以惊讶愤怒的眼神后,又默默转了过去。
申无谓得意洋洋,他只是想逞口舌之争而已,是以根本就没期待李婉琰能回答这个问题。
他愉悦的捋了捋衣袖,“好了,老子要走了,别再……”
李婉琰打断了他,落落大方道:“是的,小女心悦宁公子。”
“……”
门口的四人站得更直,眼珠子都像被定住了似的,站成了四尊石像。
要知道,让高傲如厮的李婉琰亲口承认,她心悦某某人,简直就是件不可能的事情。
更何况如今,那某某宁何苦还是一个通缉犯呢?
就连守在一侧的侍女云儿都傻了眼。
数月前,主子姑娘才亲口对她说过:对于男人,有益利之,无益则弃之。这才过了多久,姑娘就自己打自己的脸,推翻了自己过往的一切论断。
唉,还真是女人心,海底针啊!
那边厢的申无谓张着嘴愕了半晌,乍然双手互击,赞了声:“好姑娘!”
继而,他附近李婉琰身侧,对其细细耳语了一番,随即扬长而去。
李婉琰望着他的身影,忍不住腹诽:“我行我素,目无法纪,真不愧是医怪申无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