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七没到就回来了,也太吓人了吧?”
来人理所当然地问:“是回来看他的娘子吗?”
大婶古怪的神情,“不是,在后院晃悠呢。听说从头到脚一身惨白,吐着一丈长的红舌头,在那厨娘和他儿子的窗前飘啊飘的,就是不走,这才吓得他二人惨叫连连的。”
中年男子比较理智,“是不是他们看花眼了,这世上哪有真正的鬼魂呢?”
笃信鬼神的大婶一副“不想理他但又必须说服他”的表情,“你这人,大家都听见嚎叫声了,这还能有假。就连她娘子都亲眼看见了,这还能有假。那厨娘母子俩被吓得至今仍神智不清,在胡言乱语着,这还能有假?”
大婶的口才是真好,一连三个排比句下来,来人不信也将信将疑了。他望了望四周,保持最后的倔强,“你们都没进去看过,是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的呢?”
大婶横了他一眼,“黄娘子家的小厮方才连夜出门请郎中去了。黄娘子刚死了相公,她本就胆小懦弱,哪经得起这番惊吓折腾呢!听说又病倒了。你说,这还能不清楚吗?所以,谁还敢进去呢?难道就不怕惹厉鬼上身吗?”
小城镇里的人,都比较迷信,且深信鬼神之说,一听说这家里闹鬼了,绝对是不敢轻易踏入一步的。
“可是,这黄郎中的鬼魂要是回来,那也应该是去看他的娘子才对吧?怎么只去找厨娘和他的儿子呢?你们不觉得这事很是奇怪吗?”来人继续打破沙锅问到底。
经他这一提醒,又掀起了一番新的猜测和话题,围观者们又开始更热烈地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直闹腾到天亮之时,还惊动了县衙,来了两个官差,问了两句后便无能为力地退了出去。
这档子事,可不归官差管。再说了,就是想管也管不了。
然后,郎中请来了,给被吓坏的三人吃了定惊安神的药,好不容易睡下了,不闹腾了,众人这才散去。回家后是继续害怕,继续热议。
估计这个话题,在半个月的时间内,都会被人津津乐道的提起。
原本,众人以为,这事就算这么过去了的。
是夜十五,皓月当空,照得大地光如白昼。通常像这样的夜晚,妖魔鬼怪都会蛰伏,不敢出来。
“怕被月光照出原形”。老一辈都如是解释。
子时一过,黄宅上空,又响起了如昨夜一般的凄烈惨叫声!
不,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状如疯癫的,嘶声底里的,不停歇的嚎叫声。直嚎到声音沙哑,发不出声后,才不得不安静下来。
整个左邻右舍,不,是黄宅所处的一整条华安巷都再次沸腾了。
这还了得,连续两晚上都回来,这鬼魂也太凶悍了吧?
而且还是在月光如此明亮的夜晚出来,也真是太无所顾忌了吧。
这下,大家可都不敢再出门去看热闹了,只是躲在自家,相互作伴不说,连提都不敢轻易再提起了。
翌日,黄家不请郎中了,改请了位茅山道士前来,除鬼驱邪。
只见那道士戴着方士帽,身着长黑袍,右手挽佛尘,左手竖二指,在宅内东南西北用佛尘扫了一圈,又围绕着那厨娘母子转了一圈,继而拈指一算,大惊失色道:“不好!尸变了。”
这还了得!
厨娘和他宝贝儿子连续两夜见鬼,早就被吓得站不起来,只余下最后一口微弱气息。如今又乍听到“尸变”二字,便齐齐当场晕死了过去。
随后,道士即飞身前往城外的墓地查看。
华安巷的街坊邻居们一直都在自家门口张望着,亲眼见道士进的黄宅,又亲眼见他匆匆出来,好事者便纷纷上前打听宅内情况。
这一打听后,整个华安巷都更热烈地沸腾起来,又听说他要去城外墓地查看,立时,便有几个大胆不信邪还好奇的年青男子便同他一道出了城。
来到林中的墓地,找到黄郎中的坟墓所在后,便看到了一片吓死人不偿命的场景:墓碑还在,但那新起的坟墓就像是被当中炸开一般,墓中景况一揽无余,棺材整个盖被掀翻在一旁,棺材中空空如也。
立时,跟来的人被吓得连连后退。还是茅山道士镇定,掏出两张鬼画符,往那棺身和棺盖上各贴一张,又口中念念有词,有模有样的作了一番法事,镇了鬼魂后,再叫了两个年青人帮手,将棺盖给盖了回去,这才转身回城。
一时之间,黄郎中墓地的诡异情形和其“尸变”的恐怖消息不径而走,传遍了整个海阳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