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就是,这药丸中还有另一味药材,我却不知道是什么?”
这世间上,竟还有医怪不能确定的病和不认识的药材,怪不得他神情如此怪异谨慎了。
宁何苦终于明白了,眼眸闪烁的接道:“虽然药不对症,但却又有效果,还能药到病除。所以,重点是这药中那味连你也不认识的药材。只要能搞清楚那味药材,其他问题便可迎刃而解,对吗?”
阿参听着他们的对话,虽然不明所以然,但还是机警地接了一句:“这药丸子是黄郎中特制的。”
就算他不说,宁申二人也是知道的,自然也是会去找那黄鼠狼算帐的。
但申无谓岂是轻易服输之人,他脖子高扬,傲然而立:“就算不知道那味药材,老子也能查出这病因来。走,再去你们村中看看另外的病人去。”
阿参也很乖觉,立刻起身在前面带路。
村中冷冷清清的,青壮年都一早出海去了,余下的老弱妇孺都是些病殃子。这些年看病吃药已经拖垮了家里人,为了能减轻家中的负担,他们都拖着病躯在尽量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宁申二人慢慢在村中走着,所见皆十分沉重:有佝偻着身子踩在板凳上吃力晒渔网的老人家,有坐在门口阳光下眯着眼睛为家人缝衣纳鞋的老妇人,还有趴在地上晒鱼干虾米的黑瘦妇人,都各自忙各自的活计,没有欢声笑语,也没有走家串户的乡邻们。
估计是本来就没有多少力气,做完手头上的功夫后也就余下出气的份了,再加上被生活的重担所迫,又哪里还有闲情逸致去说笑玩耍串门呢?
整个渔村死气沉沉,愁云惨雾,看不到一丝希望和欣欣向荣的景象,更别说那喧嚣热闹的人间烟火气息了。
宁申二人内心也莫名的沉重起来,一路沉默向前。阿参是个机灵人,知道申无谓进村的企图,便带着他二人在村中转了一圈,见着个人就笑呵呵的介绍申无谓:“这是我大哥请来的郎中,我请他也帮你们把把脉吧?”
久病之人,深受病痛缠身之折磨,总是会病急乱投医。
但凡看到个郎中,都会迫不及待的想要求诊问药,更何况还是个免费送上门的郎中呢?
而且,阿参平常在村中,定是个热心肠的人,谁看到他都笑脸相迎,自然更不会推却他的好意了。
申无谓每把一次脉,眉头都会皱深一寸,直到后来,眉心直接皱出个极其明显的“川”字来。
他只管一声不吭的搭腕诊脉,然后说一句话,“平常用的药给我看看。”
再然后,看完就走,阿参就在后面笑容可掬的做善后事宜:
“林婶,郎中说你好多了,放宽心,别自己吓自己,慢慢就好了。”
“刘大爷,你也是,病就快好了,但您必须要吃饱吃好,不能偷偷的再将药丸子都留起来,自己不舍得吃,只留给您的孙子哦!”
“阿斑,你才九岁,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能帮阿爹收网了。所以你要快点好起来,我带你到海里去,捞海蚌找珍珠,好不好?”
阿参也不过才十四岁,虽然生活的千金重担和病魔压迫着他,但他却没有被压倒,反而被磨练的成熟稳重有担当。
虽然文弱瘦小,但俨然是一个小小的男子汉了。
阿参的家中,他阿爷正躺在木板床上,瘦骨如柴的身躯和面黄如腊的形容,看得宁申二人心中一颤。
申无谓在阿参家中看了一圈:标准的夯土房,稻草屋顶,家中陈设简陋,但却还算整洁。
院子里挂着缝缝又补补的渔网,家家户户必备的咸鱼咸菜,加上阵阵海风吹拂,整个村子全都是咸咸的味道。
申无谓坐不下去了,同宁何苦使了个眼色,便起身走人。
随后,阿参带着他二人到了阿水家。
阿水的父亲刚刚去世,他还沉浸在极度的悲痛之中,也没怎么理宁何苦,只点了个头就不再言语。
宁申二人在他家呆了一刻钟才走。随后,阿参目送着他二人出了村子,才恋恋不舍的转头回了家。
一路上,申无谓都不言不语,极少见他如此深沉,宁何苦便想着法地逗他开心,“老无,你变了,变得不再是你了。”
申无谓不快,“别闹,没空理你,烦着呢?”
宁何苦将头伸到他的眼前,不顾死活道:“呵呵,这世间上居然还有医怪不能确定的病症?”
申无谓一掌将他拍开,“滚!不是我确定不了,只是这不叫病……哎!怎么给你说好呢?”
宁何苦的眼神有些小委屈,“你我二人之间,实话实说,无可讳言,实不相瞒,就这样说就行!”
申无谓停了下来,抱着手道:“既然你继承了你母亲的衣砵,识得很多药草,那你知不知道,有一种名叫‘阿芙蓉’的植物呢?”
宁何苦认真想了想,肯定摇头,继而又问:“这阿芙蓉是草药还是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