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海风越吹越大,裹挟着海浪凶猛地卷向岸边,就在那波最高的海浪席卷来之前,一道身影闪过去牵住了李婉琰的衣袖,迅速将她拉离了海浪即将侵蚀之地。
宁何苦轻蹙着双眉,无语到仿佛翠柏附身,“李姑娘,风浪很大,危险。而且,你的伤口处最好不要再碰水。”
李婉琰:“……”本姑娘当然知道伤口处不能湿水啊!我不过就是想要再试试,看你究竟能怜香惜玉到何种程度……
一番内心活动后,她微撅樱唇,委屈娇艳,楚楚动人,“可是,还有许多异常美丽的小石子,我还没拣到呢?”
“姑娘,它已经在你手中了。”宁何苦指指她的手中提醒。
李婉琰摊开手掌看了一眼,随即摇头,“不是,只这一两颗怎么够呢?我要的是许多,一大堆,懂吗?”
宁何苦用手臂轻轻拦住了她,睁大一双瑞凤眼,略带无语,“姑娘,一颗小石子重要呢?还是你的伤口比较重要?”
“小伤口而已,无妨。再说就算是感染了还可以医治,但那小石子被海水冲走了可就再也没有了。两害相权取其轻嘛。所以自然是那小石子比较重要啊!”李婉琰嘟着樱唇,理直气壮的不容置疑。
宁何苦:“……”
他忍不住抚额腹诽:这是什么歪理邪说本末倒置?这李大小姐的心思还真是奇怪的紧!完全不着紧自己的身体,却要对一颗小石子势在必得。
不过,她本来就是轻易看不透之人,又何必去同她纠缠不清呢?还是尽早远离她方为上策。
一念至此,宁何苦陪着笑脸,温文尔雅,毫无诚意地附和:“嗯嗯!姑娘高见,言之有理,姑娘高兴就好。那姑娘就慢慢拣,在下先告辞了。”说完便转身就走。
李婉琰:“……”
他竟然说走就走,将我一人留在此处,哼,果真还是那个冷漠又丝毫不懂怜香惜玉之货。
呵呵呵,想来就来,想走可不容易。本姑娘好不容易抓个玩伴陪玩,岂能轻易放手。
再说了,方才为了逗逗他,连自己的手指都受伤了。
本姑娘可从没做过这般杀敌一千,自伤八百的蠢事。
所以嘛……
“公子且慢!公子可还记得,曾经答应过小女何事吗?”
宁何苦:“……”
他心中忐忑:该来的还是来了,是躲不掉的。天灵灵地灵灵,各方诸神快显灵,保佑她千万别说出太过难办,太过麻烦之事啊!
在心中求神拜佛了一周天,宁何苦方缓缓转身,如临大敌,俊脸板正,“在下一刻亦不敢忘,但凭姑娘吩咐就是。”
李婉琰好整以暇地看了他一会儿,樱唇微启,“简单,本姑娘的第一个条件,就是要公子在这海边上,拣上一篮子美丽的贝壳和特别好看的小石子,送给本姑娘。”
宁何苦:“……”
他怀疑自己幻听,讷讷的求证,“拣小贝壳和小石子,来送给姑娘?这是第一个条件?”
“正是。”李婉琰微微颔首。
宁何苦:“……”这这?这是什么鬼东东?这也算是个条件?
不过,倒好像是件极容易就能办成之事?
对啊!就是件极容易就能办成之事,毋容置疑!
可是!可是!可是!怎么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呢?
按理说,自己应该高兴才对,轻而易举就能完成对她的一个承诺了。
但是,但是,但是……
就是这个条件也太过刁钻古怪了吧?要我一个伟岸的大男子,在海边沙滩上拣小贝壳和小石子,还要捡上一大篮子,这似乎好像很丢人呢?
不是似乎好像很丢人,就是实实在在的很是丢人,丢人都丢到外婆家去了。
咱可是大靖第一捉刀吏啊!飘逸出尘如我,掷果风标如我,捡小贝壳和小石子,哼!本大侠不要面子的吗?
自恋又疯狂思虑了一周天后,他凤目流转,陪着笑脸推搪,“姑娘,此处何来的篮子?”
“谁说没有?呶。”
李婉琰话音刚落,便见远远有个身影行来,再一转眼间,翠柏就提了个竹篮,几下就窜到了眼巴前,将那篮子放在了主子的手中,嗡声道:“姑娘,篮子,找到了,给给,给您。”
宁何苦僵在原地。
合着,翠柏之前是去找篮子去了。
合着,李婉琰原本就打算要捡上一篮子的小贝壳和小石子的。
而自己竟然不知好歹地,滥发什么好人心,这才一头撞了进来。
麻烦都是自找的,还真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
哎哎!全都怪老无那家伙,一大早就吵醒人,没看黄历就出了门,诸事不吉啊!
这李姑娘,天生就是来克我的吧?次次都能落在她手中!次次都能被她拿捏住!
杀人不过头点地。是以,绝不能轻易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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