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人衣衫依旧破烂不堪,激动的叫道:“黄帅。”正是侯佳川。黄蕴风便趁侯佳川出现的时机,将接掌帅印之事缓了缓,来迎侯佳川。同时又向许多余等人引介起汤贤生、丁晓璐、楚香印、陆锦之等人。便说着汤贤生是杭州汤正恒之子、蒙老西之徒,众人又是点头大赞,又是摇头叹气。依次说到陆锦之时,引介道丐帮九代长老,众人均投之以仇视。其中一男子端坐椅子上,已是左侧十余张椅子之首,只见他用力撑开手中折扇,震得声音在大堂中回旋,冷冷道:“不是在下对黄帅无礼,我既效忠天和会,依大当家之意,自然也是效忠黄帅的。只是想问这九代长老陆锦之,想必盖玉阳、常百胜二人应是你的下属,关系是否密切?”陆锦之把弯刀从右手交到左手,淡淡笑道:“各位当家,我虽本帮长老,却早已不问及帮中大小各项事务。至于盖玉阳、常百胜二人我确也识得,是江陵分舵的负责之人。”那人缓缓的摇着手中折扇,不屑道:“既然如此,你还敢踏入我天和城。”
许多余立即转过面去,微怒道:“斑马,有朋自远方来,不得如此无礼。”那名叫“斑马”的男子道:“大当家的话我自然是要听的,这人莫非不知道丐帮正在与我天和会为敌吗。”黄蕴风抱拳道:“斑马兄弟,我以人头担保,这位陆兄弟在天和城中绝不会有什么威胁。”斑马这才收起扇子,长身而起,抱拳回礼,道:“黄帅,在下佩服。”这人便是斑马,这天和会中的军机大事,均需他来商议对策,是个文武双全的才子。
侯佳川见此等情形,且不问三七二十一,只管黄蕴风所说,便会依着,于是不屑的说道:“斑马军师,要是你遇到余子愚,只怕胸中的战略是用不上了。”他话中的余子愚便是天帮的奇才军师,人称“小诸葛”,黄蕴风、潘乾坤均离帮而去,余子愚也顿时消失了,此后便是“紫玉西洲”张卿卿与“断翅黑鹰”归啸寒在负责帮中军事。此时黄蕴风见侯佳川提及余子愚,不禁心中一酸。
侯佳川见斑马并未搭理,便向黄蕴风说道:“黄帅,曾明正在后院抚琴炼丹,我让他来见你。”汤贤生等四人听得“抚琴炼丹”四个字,不禁笑了出来,这炼丹便炼丹,抚琴便抚琴,一者是道家之学,一者又是文人雅士所爱,二者结合在一处,确是闻所未闻。
黄蕴风正要避开让帅一事,便趁此机会向许多余等人说道:“这让帅一事,还得从长计议,眼下我帮中曾明在此,我身上尚有一些顽疾未消,须得曾明下药医治,待我康复,再议让帅一事不迟。这城中事宜,若我能助之一臂之力,尽管吩咐,必当倾尽全力。”许多余等人执拗不过,只好依着。之后便向汤贤生等人依次引荐了许多余、许明和尚、许岱、侯佳川、卢山、安平等人。
汤贤生却没能全然记得,自听得曾明的名字,心中已大是兴奋。黄蕴风此刻便带着汤贤生一行人以及侯佳川、南宫煜、七月行至后院中。才踏入院中,便听得琴声铮铮,高荡起伏,如鸣佩环,伴随着琴声,尚有一人在放声歌唱,其声气势磅礴,铿锵有力,只听他唱得“家住苍烟落照间,丝毫尘事不相关。斟残玉瀣行穿竹,卷罢黄庭卧看山。贪啸傲,任衰残,不妨随处一开颜。元知造物心肠别,老却英雄似等闲!”。
楚香印赞道:“果真是好词好句。只是不明候兄弟所说的‘抚琴炼丹’。”侯佳川哈哈笑道:“我帮中奇才甚多,这曾明便是其一,乐理与医术均已融会贯通,人称‘天音神医’。莫非你未听过。”汤贤生道:“候兄弟莫见怪,楚兄弟在云南长大,对中原江湖却不了解。”侯佳川方才听闻汤贤生是蒙老西的弟子,心中便已痒痒的,趁此时说道:“汤兄弟是蒙老西的弟子,我素来佩服蒙老西的那套大力金刚神功,改日有机会一定要与我的‘苍山玄门掌’切磋切磋。”汤贤生还未回答,只听得其中歌唱声已然歇了。黄蕴风等人便走了进去,只见此卧房中间架放着偌大的一座熔炉,火焰正十分旺盛,金黄色的大鼎架在其上,只听得鼎内水声沸沸,离鼎足有三丈有余的一敞开房间内,一人披头散发,身着灰色大袍,面前摆着一副古琴,此时这人正在俯首弄琴,忽闻得众人脚步踏入房中,抬眼一看,面色一沉,眼睛几欲湿润,正要起身迎接,奈何衣袍太长,将自己绊倒在地,黄蕴风立即跑进扶起这人,笑道:“曾明,这便算是行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