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的摇摇头,从墙角拿出泛着寒光的长枪,谁若是以为陈生担任顺天府尹,手底下的本事会落下,那就是彻底的大错特错了。
那贼人想要直接撞开窗户,却不料在缝隙中忽然钻出一把毒蛇一样的长枪。
他想用宝剑去挡,却不料那长枪的寒芒只是一道虚招,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枪头已经刺进了自己的哽嗓咽喉。
那贼人绝望的看了陈生一眼,鲜血顺着的他的嘴唇,滴滴答答的流了很多。
或者的刺客显得很勇武,死去的刺客,不仅狰狞,而且身上的野蛮的气息一点都没有减少。苍白的面孔被房檐下的烟筒管子讯融化的雪水敲打在上面出叭叭的微响,最后汇成小溪拼命地冲刷着她身体里不断涌出来的鲜血。
公爵府的地面北高南低,最南边的墙角处有一根陶瓷管子一直通到阴沟里。
因此,融化的雪水混杂着红色的血液很快就流进了阴沟,没过多久,那具尸体就没有什么血液继续往下流淌了。
陈生听到有战马奔驰的声音,似乎正在往公爵府这里赶,锦衣卫办事的效率还是可以的,这边刚才出了问题,没过多久,援兵就来了。
只是让陈生没有想到的是,本来被那贼子撞了有些摇摇欲坠的大门,被两个玄甲的武士一下子撞得稀巴烂。
“我靠!太过分了!”
那锦衣卫领将长枪拔下来,正提着尸体哈哈大笑,这一下子终于立功了。
陈生此时已经看清,这两个玄甲武士竟然是钱宁和江彬,江彬还算是懂事一点,见到事情已经结束,远远的抱了抱拳,根本就没有过来,而是吩咐勇士营继续搜查公爵府,小心有什么遗漏。
那钱宁就没有那么多讲究了,一脚踹开那个正在大笑的锦衣卫,摸着下巴围绕着死去的骑士嘿嘿的笑个不停,最艰难的日子里有这么一桩泼天大功让他如何不感到心神俱醉。
锦衣卫头领被踹飞,如果是在平日里,被钱宁这个太子眼前的红人踹飞就踹飞了,今日自己和一群校尉好不容易捞到了一件大功,却被钱宁给抢走了他如何能够心甘?
“钱大人,这名飞贼是被我们捉到的,还请将军把人犯还给我们,好让小的向指挥使缴令,昨日里已经挨了催令板子,您总不至于眼看着我们这群人接着挨板子吧?”
钱宁探出手挑起那个死去的骑士脑袋,看了半晌,自言自语道:“真是太可惜了。”
然后回头看着锦衣卫嘴里就吐出一个字——“滚!”
年轻一点的锦衣卫校尉大怒,提起绣春刀就要冲上去,却被锦衣卫领死死地抱住了,指着公爵府外虎视眈眈的勇士营将士,说道:“兄弟,忍忍,咱们争不过他们,他们人多。”
陈生抱着陈子姝从屋子里走出来,先是瞅瞅被钉在地上的骑士,然后对锦衣卫道:“据我所知,这样的西班牙骑士,应该不少。他们历来喜欢成群结队的出现。
在这里能现一个。附近就该还有,我觉得你们去下水道附近去找找,找到的机会一定很大。”
钱宁惊愕了一下,连忙问道:“你怎么知道?”
陈生叹息一声道:“你以为全世界的人都跟你一样,只知道抢夺别人的胜利果实,而不肯动脑子吗?。”
锦衣卫头领见多说无益,就朝陈生拱拱手带着自己人愤愤的离去。在皇城街没人能够和太子的勇士营相争,这个道理他还是知道的。
陈生看着烂成碎片的大门对钱宁道:“这就要修理大门了,不然让我娘看见,肯定要教训我的。”
钱宁大笑道:“您是身份和地位都非凡人,而且面对千军万马都未曾有丝毫的畏惧,就连圣上都敢在危急之中,将大明的兵权交给您。
大明的读书人,和敌国的将军都在称赞您的勇武和胆量。卑职也是一直以您为榜样的,可是为什么这样一个大英雄,偏偏就害怕自己的后妈呢?我昨天听说,您母亲追着您打了半个公爵府,您竟然就老老实实的挨揍,您是不是有受虐倾向啊!”
钱宁这种人最大的缺点,便是以为有了靠山,便可以肆无忌惮的面对一切人,包括陈生,因为最近市井流传了不少消息,就是陈生有可能转化为文官的时候,他们就更加不怕陈生了,在他们看来,一个文官系统的陈生,一点兵权都没有,根本威胁不到他们。
陈生放下陈子姝。开始收拾院子里的烂木头,漫不经心的道:“我那是在孝敬母亲,老娘心情不好。揍我一顿她的心情就会变好,反正又打不坏,有什么不好?”
钱宁把串着骑士的弩枪从地里拔出来抗在肩上哈哈大笑道:“好,好,卑职别的事情可以敢说不服公爷,唯独这件事情,卑职从心底佩服您。”
“我出生没几年,亲娘就离开了我,是我现在的娘亲将我养大成人。”
钱宁拍拍自己的额头道:“卑职的过错,让公爷想起伤心事了。。”
钱宁先把尸体拖着出了公爵府,过了片刻,外面就热闹非凡,熙熙攘攘的如同过年一般。
陈生的心情就没有他们那样好了,这块过年了,房檐的瓦片被长矛射的稀碎,老人们最讲究封建迷信的,什么都碰不得。
这房顶的瓦片都碎了,她的心情更是好不了。
吩咐侍卫从外面的工地上运来新的瓦片,又给大门上涂抹了一些烟灰尘土做旧了大门,陈生就心满意足的准备去顺天府坐堂了。
他没有看见,就在城墙的西北角上,一具男尸被钱宁他们用一根长杆子挑着挂在鹅毛大雪里示众。
按照大明人内心深处残暴的野心,没有将尸体给剁成碎片,已经是最大的仁慈了。
就在陈生顺天府忙碌的焦头烂额之际,一堆随意堆积在别人家墙角的草堆里忽然站起来一个穿着乞丐服的老妪。
她佝偻着身子从陈生家门前缓缓走过。
此时,大雪已经小了很多了,她扶着一根竹竿嘴里不知道念叨着什么,身上沾满的雪花,让她显得更加的孤独绝望。
没人看见她隐藏在斗笠下的痛苦,更没人能看到她眼中流露出来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