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果然跟陈生说的一般,无酒不欢,而且连他们自己的红酒都不爱喝了,认为大明的白酒才是这个世界上味道最美的酒。
提起来灯笼仔细的看,才现那地方多了无数条若隐若现的丝线,丝线的尽头拴着一个个的小铃铛。
只要微微的触碰一下,警铃就会急剧的响起。
大门处传来猛烈地撞击声,粗大的门闩咯吱咯吱的惨叫,似乎支撑不了多长时间。
房雪鼐瞅着门下的一寸高的空隙笑了,滚过来一个百十斤的巨瓮,这个巨瓮里装的就是沧州府自己酿的高度的烈酒。
最大的特性就是用烛火可以点燃,可谓烈酒中的极品。
房雪鼐喝过几次,每次大醉之后的那种痛苦感觉,实在是不足与外人道……
宝剑砍破了封泥,刺鼻的酒浆就汩汩的沿着门槛下的缝隙欢快的流向门外。
一坛流尽,房雪鼐又打开一坛,连续倒了七八坛子之后,眼见大门已经千疮百孔了,房雪鼐就点燃了一支火把丢在酒水形成的小溪里。
于是,一条淡蓝色的火龙就从门槛下面火的延伸了出去。
一阵阵男女的惨叫声从门外传来,房雪鼐哈哈大笑一声,就重新开始为自己找出路。
壁已经被人用青石砌死,青石的缝隙里灌满了米浆混合的三合土,真是坚硬如铁,一砍刀下去火星四溅,看样子这群贼人为了防盗算是下了死力气。
不过如果他们买到了沧州府新研究出来的水泥,自己就真的麻烦了。三合土这东西,自己还有救。
幸好自己看过设计图,早就计算过酒窖和暗道的距离。
房雪鼐向西走了六步之后,就用砍刀撬起了地上铺设的青条石,用力的翻到一边之后,就像老鼠一样的开始疯狂地往下挖。
酒窖里的温度在短短的时间里就升高了很多,房雪鼐脑袋上的汗水小溪一般的流淌,他顾不上擦拭,如果不能尽快的挖通地道,自己很可能会被活活的烧死在这里。
很快他就挖出来了一个三尺深的洞,宝剑砍在一块石头上,窜起一溜火星。
房雪鼐大喜,看样子这就算是挖到暗道的顶部了。
这里的青石板可没有奢侈到用糯米汤浇筑的地步,房雪鼐在掰弯了宝剑之后,终于撬开了一丝丝缝隙。
一股清凉潮湿的风从缝隙里吹出来,房雪鼐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回头看大门处时骇然现,整座大门已经快要被烧的掉下来了。
隔着一道火海,十几个隐隐绰绰的手持兵刃的人正恶狠狠地看着自己。
只要火海稍微变小一点,那些人就会冲进来。
房雪鼐顾不得危险,一顿乱刀砍破了自己能见到的任何酒坛子,顿时,酒窖里面酒香四溢,蓝色的火苗子欢快的从门外向酒窖里蔓延。
房雪鼐举起刚刚找到炸药包,放到缝隙里,然后用火折子点燃。
轰的一声响,炸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洞。洞口恰恰允许自己的身体通过。
大门跌落的时候,房雪鼐儿刚刚钻进洞里,巨大的门板砸在燃烧的酒浆上,火星四溅,汹涌的火苗顷刻间就沿着一些能够燃烧的酒浆四处蔓延。
腓力的女人怔怔的看着烈火熊熊的酒窖,叹息一声对身后的男子道:“这人是谁?性情如此刚烈,宁愿葬身火海也不愿意出降?”
方巾读书人冷哼一声道:“幸好他死了,否则老子就要连夜出逃了……
女子忽然意识到什么,大喊一声说道:“不好,馆里有火药,我们快跑!”
马文升昨夜一夜未眠。倒霉的夷人馆竟然再次出现了事故,突然起火,让谁都没有预料到,大火从最底层烧起。等到巡铺的人现了火情,那座雄伟的高楼已经变成了一座燃烧的烟囱。根本就无从救起。
听到属下禀报说大狱有警,就匆匆的赶了过来,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铁心源和朱厚照两人在饮酒。
当他看到铁心源的时候,胸中立刻就出现了一股极度不安的感觉,快步走到铁心源面前道刚要说话,就听铁心源嘶声道:“启禀老大人,小子预感到了大凶案,请您赶紧想办法去抓住贼人,还京师一个朗朗乾坤。”
马文升似乎没有听见铁心源的话,而是听着属下的汇报,心中一片冰凉。
马文升的身体摇晃一下,推开左右过来搀扶自己的部属,在众人的簇拥下走进了监牢。
朱厚照看着失魂落魄的马文升,得意的对陈生说道:“这个老家伙,竟然也有着急的时候,笑死我了。”
陈生皱了皱眉头说道:“这个时候,就不要嘲笑他了,估计他都快烦死了。”
马文升走的快,回来的也快,三两步走到铁心源跟前居高临下的问道:“昨夜生了什么?”
铁心源苦笑道:“老大人总是让小子回答这种问题,小子昨夜一直和这位公子饮酒,您说你让学生如何回答?”
马文升长吸了一口气道:“知道什么就说什么。”
铁心源想了一下道:“昨日天黑之后,学生用完晚饭,就与这位公子饮酒
只是这酒喝着喝酒,就闻到了一股飞灰的味道,您知道小子在战场上打过仗,对这种味道很熟悉,小子猜测,京师肯定又出大事儿了。”
马文升叹息一声道:“不用狡辩,其实你早就知道昨夜会出事的对不对?你为什么不告诉老夫?看着生命白白的死去,你感觉很好玩吗?”
陈生摇摇头说道:“小子不敢!”
马文升不再理会铁心源转过头问朱厚照道:“您是贵人,虽然你鬼迷心窍,跑到这里受罪,但是您不能跟着他一起堕落啊,这是人命官司啊,这一下子又死了那么多人,对您的名誉是有损害的。
给你求情的法外施仁的奏章已经上达天听,只要陛下准许,你即刻便会被带回去,你应该知道此事吧?”
朱厚照连连点头道:“知道啊,知道。”
马文升见朱厚照回答的快,脸上顿时就浮现出一丝笑意,点点头道:“既然你知晓,那么昨夜到底生了什么事情,你知道吗?您是仁慈的,肯定不会骗老夫的对不对?”
朱厚照连连点头道:“我知道个屁啊,我昨夜也是在这里喝酒!况且,你感觉以生哥儿的性格,他会把秘密告诉我吗?我看你是年纪越大,越糊涂!。”
听到糊涂二字,在场的官员一个个面黑如锅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