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就可以多抽点时间多织几匹步,到时候拿到城镇也可以多卖点钱。
这分家了,日子肯定过的紧巴巴的,陈广德没有功名,又不屑于去求那两位做官的兄长,所以万事靠自己,只能万分努力了。
陈生打定了主意去见见世面,忍不住对陈广德说道:“爹,娘不相信您的能力哎,有爹保护我,谁敢欺负我。您说对不对啊,爹。”
陈广德心里想说,你二哥不差点就当着我的面揍你吗?不过儿子既然那么相信自己,自己如果认怂,那岂不是在儿子面前丢人。
“想去就去吧,到时候为父顺道教你认识些字。”陈广德笑着看着自己的儿子。
见到自己男人跟儿子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瞪着杏眼对陈广德说道:“你答应他跟着你,回头搅和你挣不到银子,回家你别唉声叹气。”
听到挣不到银子,陈广德脸都绿了。家里日子不富裕,如今分了田各过各的,要是自己挣不来银子,那岂不是全家人跟着挨饿。
“乖儿子,别跟着去了,爹给你买酥糖吃!”陈广德有些后悔的说道。
陈生知道陈广德的性格,表面柔弱,内心刚强,又很好面子,见到父亲听了母亲的话有些动摇,当下不满的说道:“小时候祖父曾经给阿生讲过一个曾子杀猪的典故,如今爹说话前后不一,比起曾子来差远了,你做父亲的都不以身作者,以后别怪我说谎话。”
见到儿子竟然怀疑自己的人格,陈广德的男子气概突然涌现了出来。
“去,去,去,作为父亲岂能说话不算话。”陈广德摆摆手说道。
“阿娘,爹让我跟他一起去了,您不是一直想买如意坊的木梳吗?孩儿去集上挣了银子,就给您买一把木梳回来。”
那个女孩子不爱美,刚才看着李氏竟然用手指梳头发,陈生心里很难受,当下就决定无论如何也要给李氏买一把木梳。
“就你爹给人家些写信能够挣多少钱,可不许乱花。想给老娘买梳子,等你自己挣钱再说。”李氏嘴上没有好气的说道,心里却很温暖,自己以前对这个坏小子挺凶的,但是这小家伙懂事之后,竟然对自己那么孝顺。
“好的娘,您就放心吧,我还要给妹妹买头花,新衣服,小鞋子。”陈生掰着手指,一件一件数着说道。
李氏才不信陈生有那么大的本事,只是嘱咐陈广德一定要看好孩子,千万别弄丢了。千万别让他惹事,别和人家产生冲突。
明《五杂俎·地部一》:“岭南之市谓之虚……山东人谓之集。每集则百货俱陈,四远竞凑,大至骡、马、牛、羊、奴婢、妻子,小至斗粟、尺布,必於其日聚焉,谓之‘赶集’。
集市依托旧州镇的几条主干道,有卖菜的菜市、卖丫鬟的人市、肉市、家具、牲口……,人流连绵不绝,摩肩接踵。比起贫穷的乡村来说,不知道要强多少倍。
街道两边的商贩,南腔北调,衣服也不尽相同,每个行业喊着独特的号子。
扛着靶子,插满山楂果子,头戴青色小帽的喊,“冰糖葫芦。”
挑着担子,用粘布盖着,氤氲着热气的,弓着腰,满脸都是皱纹的大叔,嘴里字正腔圆,“硬面--饽饽”
支个摊,坐在长凳上,斜靠着大树,手里端着水碗,一口水喷出去,水雾洒满磨刀石的小哥,一边磨着旁边摊上猪肉胖男的杀猪刀,一边喊道:“磨剪子戗菜刀。”
陈广德背着书箱,陈生背着两个小马扎,爷俩并排着走在集市上。
“我儿子要是有一点事情,你也不用回来了。”
“别乱花钱,我什么都不缺。”
陈广德临出门前,李氏抱着孩子谆谆教诲依然在耳边回响,导致陈广德一直在小心看护着陈生,生怕孩子出一点问题。
陈生瞪大了眼睛,看着密密麻麻的人流,真的是大开眼界,打把式卖艺的,桥头卖大力丸的,唱戏的,表演杂技的,什么人都有。
心里慨叹,不愧是弘治中兴,百姓安居乐业,自己生在这个时代,只要勤奋一些,看来日子也不会太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