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半天,范一摇和运红尘又是一顿败家,很快便口袋空空。
夜色降临,运红尘夜行动物的本质透露出来,越来越兴奋,又用身上仅剩的几个铜板,拉着范一摇找了间酒楼喝了一顿酒。
等两人尽兴而归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了,天空下起了蒙蒙细雨,打在人身上,绵绵密密,也只是微微濡湿了衣衫,很是舒服,街上的人倒是全都闲庭信步,少有飞奔躲雨的。
范一摇酒量并不好,此时已经有了几分醉意,走路东倒西歪。
运红尘抬头看了看天,道:“咱们得加快点脚步了,怕是一会儿雨会下大,别给拍在这里!”
范一摇摆摆手:“没关系,下大了的话师兄会来接我们的。”
运红尘:“大掌柜吗?可是他又不知道我们来了这里……”
话没说完,运红尘就变哑巴了。
此时街上的商户早已打烊,上了门板熄了灯,一片漆黑。但是在前方不远处,却忽然出现了一道人影。
男人穿着黑色长衫,撑着一把白色油纸伞,提着一盏桔黄色的小灯笼,漫漫长街上,如一豆烛火,随风摇曳。
范一摇看到江南渡,似乎一点都不意外,还拍了拍运红尘的肩膀,趴到她耳边小声道:“跟你说哈,我师兄他很可怕的,无论我走到哪里,他都能找到我。”
江南渡撑着伞来到两人面前,目光只是礼貌性地在运红尘身上掠过一下,便只专注地看向自家小师妹。
“喝酒了?”那声音淡淡的,丝毫听不出情绪。
范一摇老实地点头:“哦。”
江南渡伸手在范一摇的脑门上摸了一下,伸出一只手,“走吧。”
范一摇将自己的爪子交给了大师兄,就这样被牵走了。
运红尘:“……”
看着那一伞之下的两道人影,头顶小雨的苍鹤同学心里酸酸的。
她觉得,刚才范总镖头的那句话有待纠正——
不是“雨下大了师兄会来接我们”,而是“雨下大了师兄会来接我”。
……
连续一个多星期,山海镖局也没什么生意。
凤梧又开始摆弄他那些古玩,尤其手杖根雕之类的木质古玩,一件一件从盒子里拿出来,擦亮打蜡。
江南渡专心研究一本食谱。
范一摇四处搜寻话本小说看。
最近她正在看的一本书,是奉阳城晚报上连载的一篇名为《一胎三宝:霸道镖师爱上我》的小说。
整个镖局,就没一个干正经事的。
只有作为新人的运红尘,还在兢兢业业每天坚持值夜班,只盼望着哪天半夜能突然接到委托。
结果这天晚上,还真就让运红尘等到了一个客人,只是这人并非上门委托镖物,而是隔壁保安公司的罗老板。
“诶?你就是山海镖局的新人吧?据说是专门的夜班镖师?”罗老板笑眯眯的,看起来慈眉善目。
这罗老板大概四十多岁的年纪,与号称四十有余的凤梧不同,他是真真正正年近半百的人。
虽是西式保安公司的老板,但他的打扮却依然很传统。马褂长衫,瓜皮小帽,还留着小胡子。
说起这位罗老板,和山海镖局还真的是有些许渊源。
早年罗老板其实也是一家镖局主人,他所开设的“龙威镖局”因为就在山海镖局隔壁,两家之间的争斗从来就没消停过。
后来镖局行情越来越萧条,罗老板便十分有魄力地将镖局改成了保安公司,从此接单不断,经常嘲讽每况愈下的山海镖局主人凤梧。
不仅如此,罗老板还一直致力于游说江南渡去他那里上班,并许以高薪。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这位罗老板,就是凤梧在这个世界上最讨厌的人。
运红尘来了山海镖局多日,自然早就知道罗老板是自家老板的死对头,于是便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应对,“罗老板有什么事么?”
罗老板笑得更加和蔼可亲:“没事,只是觉得啊,像你这么肯干又努力的年轻人,来山海镖局有点可惜了,要不要考虑到我们那边啊,正好我们也要招夜班保安呢!”
运红尘摇摇头,“多谢罗老板,我觉得我们山海镖局挺好的。”
罗老板游说了一会儿,见运红尘态度坚决,便只好作罢,悻悻地走了。
运红尘有些莫名其妙,心说这罗老板大半夜跑来一趟,难道就是为了挖墙角?
第二天一早,运红尘去睡觉之前,将这件事给凤梧等人说了。
凤梧气得不要不要的,准备去隔壁干架,却被江南渡拦了下来。
江南渡:“师父是又想挂彩么?”
每回和罗老板发生冲突,凤梧必定都是要吃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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