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防备的果然是我。”
乡原政直眼皮一动,真壁有希子下意识看向她。
源辉月:“热带乐园的时候我就发现了,风户京介想要挟持人质潜逃,当时乐园里那么多警察,其实我到不到现场也没有太多影响,但是你却特意安排了人把我堵在高速路上,你是不希望我和他碰面,从而更加深入到这起事件里来,对吗?”
她对面的人没有回答,态度仿佛默认。
“但风户京介之后,我已经参与进来了,你再将真壁灭口先不说我可能会有防备成功可能性不大,在实质上也起不了太大作用,所以不如放任我继续调查,而你暗地里关注着我的行动,只要我找到了真壁警官留下的那份文件,你立刻就会派人出手抢夺。”
源辉月平静地说,“真壁家里没有被安装窃听器,她毕竟是个警察,这些东西她也熟悉,贸然动手反而会暴露意图。实际上你也不用这么做,我们根据真壁匡警官在出事之前的行动轨迹推测出他有可能将暗号留在了在山能寺的药师佛像上,这个可能性你也猜到了,所以才会派相马课长掺和到源氏萤的事件中。佛像被找回去之后你应该也检查过了,没有发现?”
乡原政直默认,甚至欣赏地说,“当年我的属下中,阿匡的确是最出色的那一批。”
“我从东京到京都的一路上,你的人一直跟在后头。等我到了山能寺,拿着一个文件袋从里面出来时,他立刻发动,将那份文件从我手里抢走了。”
她缓缓抬眸,对上了乡原政直的目光,“那个文件袋里其实是一沓白纸,最里头放着一个追踪器。”
房间中好像忽然安静下来,连窗外的车鸣似乎也停歇了。
良久,乡原政直终于垂下眼,甚至轻轻笑了一下,结束了这个短暂的对峙。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源小姐,你真的很聪明,我的人完全掉进你的陷阱里了。他在京都忽然失去联系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一定是落在你的手里了。”
“那个人叫三森康太,以前也是个警察,和香板义孝几乎一模一样的经历,也是你手底下的清道夫之一?只不过我查了一下,他退职的时间很短,就在去年,所以他原本是你准备好来取代香板的?”
乡原点头,甚至是语气赞赏地,“这么短的时间连三森的信息都查到了吗?源小姐你果然是早有准备。”
“他被你洗脑的程度还不深,之后会成为指正你的有力的证人。”源辉月抬眸看了他一眼,“你早就有这个心理准备了吧?”
乡原政直平静地笑了,似乎到了这个时候已经不屑于去丑陋挣扎,坦然地选择了默认。
“像我这样的人,总会有这样一天的。”
他淡然地感慨了一句,然后终于看向了桌上那个文件袋,“这就是阿匡藏起来的东西?已经到这个时候了,能不能解答我一个疑惑,你到底是在哪儿找到它的?我明明已经让人把山能寺翻遍了,那尊药师佛上也没有任何暗号。”
源辉月平静地说,“因为它确实不在山能寺。”
“发现你一直在防备我之后我就猜到你的注意力一定会主要落在我身上,所以今天出门去京都的不止我和柯南,真壁也去了。”
乡原政直似乎有点意外地扭头看向她。
“为了防止依旧有人盯着她,她出门时做了伪装。我在山能寺吸引你的人的目光的时候,她去了僧上谷不动堂。”源辉月说,“我在真壁警官的遗物里发现了两张电影票,电影名字叫《冬季枫红》。”
“那是阿匡在出事之前和我看的最后一场电影,”真壁有希子低头借着喝茶的动作强压下了心头翻滚的情绪,“所以我到现在还记得剧情,讲的是一个企业千金和年轻军官之间的爱情故事,在故事的结尾,青年军官被人陷害下落不明,战争快要结束的时候,女主角忽然收到了军官的电报,约她在初空的红枫下相见。”
“初空是元旦第一天的天空,是冬天,当然不会有红枫,所以其实男主角指的是约女主在系着红手帕的枫树下相见,暗喻了他们最初相遇时的场景。”
她低垂的眼睫颤了颤,露出了一个回忆的笑,“我当初觉得这个情节非常浪漫,还和阿匡讨论过。他开玩笑说如果有一天他也遇到了危险,也会像电影的男主一样,努力地活下来,让我去初空的红枫下找他。”
“我和阿匡计划好的旅行最后一站就在僧上谷不动堂,外面的那片林子里有成片的枫树,我在其中一棵树上找到了红色的手帕。呵,过了八年已经差不多褪色了,我找了一下午……然后,在树底下发现了一个埋在土里的匣子,匣子就放着一份泛黄的文件,里面记载着你的罪证。”
“……原来如此。”
乡原政直安静地听完了这一长段叙述,然后他点了点头,露出一点若有似无的笑容。
“没有想到阿匡居然还会做这么浪漫的事情,不怪我没有找到。”
真壁有希子抬起头,沉默地盯着他。
窗台上的阳光逐渐泛起暮色,源辉月端起红茶喝了一口,视线落向窗外,一行生活在城市里的飞鸟盘旋着绕过了警视厅对面的大楼。
倦鸟归巢。
她望着那行越来越远的飞鸟,忽然冷不丁说道,“那部电影八年前挺有名气的,乡原部长也看过吗?”
“什么?”乡原政直回头,然后无奈地笑了,“我哪有时间看你们这些小年轻看的东西。”
“是吗?”源辉月意味不明地继续,“据说乡原部长因为全部精力都放在了工作上,一直到现在都还是单身。真可惜,您这不是挺懂浪漫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