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奈良泽、芝还有佐藤警官在调查的案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源辉月垂下眼,用肯定的语气下了结论,“他一直在关注仁野保。”
“仁野保医生是香板桑的主治医师,香板桑在医院躺了半个月之后突然伤势恶化去世,当时作为香板桑的搭档,志摩警官应该对他的情况极为关注,他发现了什么异常?”柯南默契地对这个结论加上合理推理,“所以五年前在武藏野警署,他和仁野医生发生矛盾也不是巧合,他不至于对仁野医生故意栽赃,仁野医生应该确实动了案发现场。”
“五年前的案卷桔梗已经去查了。”源辉月把这个问题暂时放了放,“之后佐藤警官在洗手间遇袭,伊吹说在佐藤往洗手间方向走的时候志摩就跟了上去,但是之后佐藤遇袭时他却不在附近——他堵到了香板,然后追着他跑了,所以真正的凶手才能趁着这个间隙摸到了洗手间袭击了佐藤。”
两人一人一句几乎将整个过程还原了出来,真壁有希子也是警察,旁听的同时迅速跟上了他们的思路,直到此时才微微一怔,下意识插口,“等等,凶手不是那位香板君?”
“不,佐藤警官遇袭那天,有人在酒店的存放处放了一把透明雨伞。”柯南说,“但是那天明明是晴天,并没有下雨,我觉得不对劲,所以注意了一下。”
他解释了一遍凶手用雨伞避开硝烟反应测试的过程,“但是如果是香板桑开枪袭击的佐藤警官,他根本没必要这么做,所以凶手只能是当时在场的宾客之一……那个人是个左撇子。”
“左……”
真壁有希子没有参与案件的调查,所以这个关于凶手的细节她并不清楚,直到此刻柯南明确地指出来。
她一句话没说完,脑海中骤然浮现出刚刚源辉月问她的问题,一个激灵。
无声的凉意顺着她的背脊爬了上来,几乎将她的身体冻得冰凉,连大脑都要冻结。但属于警察的部分思维却好像已经脱离了身体的控制,还在自行运转。
她的好友风户京介,白鸟沙罗的订婚宴时出现在现场的宾客之一,就是左撇子。
奈良泽、芝还有佐藤警官遇袭是因为重新启动了一年前的仁野保案件,仁野保是东大附属医院的外科医生。
“……京介在转到警察医院前也在东大附属医院任职,导致他无法再拿手术刀的意外就是在那里发生的。”
她喃喃地开口,几乎是下意识地看向对面的人。
源辉月安静地垂下眼没有说话,那是一种委婉的默认。
“……”
“在佐藤警官遇袭之后,志摩警官应该就已经发现香板桑当时不可能有作案的时间,他不是凶手,或者具体来说他不是动手的人。”柯南抿了抿唇,体贴地转移了话题,或者说是让对话重回正轨,“志摩警官离开拘留室,应该还是去找香板桑了,会不会是今天上午有人试图混进东京第一医院去袭击佐藤警官的消息被他听到了?”
作为在职多年的刑警,真壁的失态只有那一刹那,她很快收拾好情绪,但大脑到底还有些混乱,下意识接了一句,“所以说,志摩警官有可能是去佐藤警官所在的医院了?”
柯南摇了摇头,“香板桑已经暴露了,他再去医院也找不到人,没理由为了这个越狱……”
这时候源辉月的手机忽然响了一声来件提醒,她低头扫了一眼,然后眉梢有些意外地一挑,“风户京介出门了?”
“?”柯南,“你怎么知道……啊,松田哥哥已经去风户医生家抓人了?你什么时候给他发的消息?”
“下车的时候,反正如果弄错了也只是让他走一趟配合调查。”源辉月淡淡地说,然后她忽然想起了什么,“香板三次出现在案发现场,有两种可能,一是他是凶手的同谋,第二是他是去监视凶手的行动——鉴于今天上午发生的事情,应该是后者。”
柯南点头认同,“如果香板桑和凶手是一伙的,今天上午试图混进医院的应该是凶手本人,毕竟医院这种地方他肯定比香板桑更加熟悉。”
源辉月:“而如果他是在监视凶手的行动,今天上午却一个人出现在医院……”
“说明他把凶手跟丢了。”柯南的眼睛蓦地睁大了一下,大脑开始飞快转动,“凶手出门时做了伪装,他不可能知道有人一直暗地里在监视他,所以他防备的不是跟着他的香板桑。”
源辉月冷静地说,“他防备的是可能出现的目击证人,他是去杀人的。”
空气倏然寂静。
柯南只凝滞了半秒,“但是他没去医院,可能是他还不知道佐藤警官已经醒了,那还有谁……”
他越来越急促的语气忽然刹车,脑海中极快地闪过了一个画面,“……冲田。”
他想起来了,在白鸟沙罗的订婚宴上,冲田冈曾经对风户说过觉得他很眼熟的话。风户京介以前是个外科医生,做事向来滴水不漏力求完美,如果他因此认为冲田对自己有威胁,以他如今已经杀了这么多人丝毫不在乎人命的作风,极有可能将冲田冈列为下一个目标。
“热带风情乐园。”
源辉月站起身,一边拿出了手机,“冲田上午去那儿带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