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思过堂

    “我曾经连输过半年，不管什么挑战赛。”任凌霄边走边低语，叶离“哦”了一声，表示知道。

    “那是我刚刚升入九级的头半年。每次跟人拼过灵力后，我都会虚弱很长时间。”任凌霄陷入回忆，倾诉的欲望让她的表达越来越流畅：“找不到原因。后来就是降级，不断地降级。最低的时候，我降到了三级灵女。”

    “同批入灵学院的人当中，我原本是最早升入九级的，却也是唯一一个到了现在还呆在初级分院的‘废物’。”

    “这些还不够可怕，毕竟是我自己的事。更可怕的是：凡跟我同宿舍的人，她们也会莫名其妙地流失灵力，出现降级的情况。有人说我是受了诅咒的人，我母亲的历史也被拿来说事儿。后来从别人的嘲笑中我才知道，我母亲也遇到过灵力倒退的问题。”

    “母亲她做的是贵族中最低微的工作，没有什么权利和地位。唯一一次有资格参与神河守卫，幸运地取到了神河水，生下了我。”

    “我没有朋友，四年前的那些朋友在我莫名降级后就都躲得远远的，不来嘲笑我就不错了。只有你能和我呆在一起，灵力却没受什么影响。”任凌霄顿了顿，决定结束这场自言自语般地倾诉：“只是你大概也很快就会离开了，而我可能会在初级分院住到三十五岁。”

    叶离知道，三十五岁是初级分院的年龄上限。

    如果有谁修炼到三十五岁还不能升入中级分院，就会被认定为最低等的贵族；上面会随便安排些无足轻重的贵族工作让她们聊以度日，但是她们这辈子就算废了。

    此时天色已经全黑，二人回到了她们的宿舍门前。

    “你这种情况算是遗传？”叶离一边推门一边询问。

    “大概是吧，我后来问过母亲，她说原本我们这一脉只是不如别人灵力高超；就是从婆婆这一代起才突然出现了灵力倒退的情况，而且一代比一代严重。”任凌霄将身后的门关好：“叶离，谢谢你的好意。我努力过，但是没有用的……”

    “你今天没有输，”叶离却没让任凌霄说完：“如果不是时间到的话，她们输定了。”

    “那是因为有你。”任凌霄大概许久没说过这么多话，此时已经露出明显的疲倦之色。她靠坐在自己的床头，对叶离说：“对了，今天那个找你的女孩儿应该是蝶盟的人。如果你十天后能胜了她，也许可以加入蝶盟，那样的话以后就有依靠了。”

    那一晚的任凌霄，摘掉懦弱可欺的面具之后表现出的那种认命的平和与成熟，让叶离十分意外。只可惜昙花一现，第二天清晨开始，任凌霄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如果她处在任凌霄的位置，她会如何？她能表现得比任凌霄更好吗？

    如果她无论如何努力，也终究改变不了不断失败的命运；她还有没有勇气在嘲讽侮辱中不吼不怒不崩溃，坚持着自己的的坚持？每每看到任凌霄人前畏缩沉默，静室中拼命修炼的样子，叶离就忍不住自问：明知无用还要做的坚持，到底有没有意义。

    *********

    接下来的日子，叶离的生活在所有人眼里都变得疯狂起来。

    每一天下午直到傍晚，叶离都会出现在小广场的擂台上；输赢不论，挑战和迎战是每天叶离的必做功课。

    但凡是六级灵女，不管对方年龄大小晋级时间长短，也不问对方加入了什么组织，问清了等级叶离就会发出挑战。有时候会遭到拒绝，但大多时候都会在对方或惊讶或不屑或好奇或兴奋的眼光中得到应允。

    叶离将一大堆灵石摆在修灵室里的时候，任凌霄表示过微弱的抗议，但是叶离声明她的幻戒装不下这么多战利品。

    任凌霄沉默，之后便随叶离去了。

    叶离强行在任凌霄的四肢上检查腧穴，又是推拿又是针刺的时候，任凌霄也抗议过；但是叶离坚持说要练练手，否则以前的本事就会变得生疏。

    于是任凌霄再次沉默，之后还是随叶离去了。

    十天之后，蝶盟的小丫头与叶离对战的那场挑战赛，轰动了整个初级分院。只有任凌霄扎根在宿舍的修灵室，根本不知道事情的进展如何。她不愿出门，叶离也再没怎么拉过她；但是每次叶离挑战或者迎战归来，都会跟她简单说说情况。所以，任凌霄的心里并不怎么着急。

    只不过生活中处处是意外，任凌霄没有等回来叶离，等到的是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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