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见识真面目

    揉着阵阵作痛的腹部，明千雪走在山路上，准备沿着记忆中的路线摸回那片树林。如果那个白雾中的鬼影男是设了什么圈套装神弄鬼要引她上钩，那么她必须恭喜他，他成功了。

    那个十八九岁的姑娘出声阻止了胖妞儿的报复行动后，她艰难地爬起来弯腰点头表示了谢意，却再也没有情绪看接下来的比赛。再说太阳已经渐渐爬上头顶，又快到到吃午饭的时候了。她感觉自己的胃里一直都是空空的，而她的口袋比胃还空。听那个鬼影男的意思，她是不能指望去神庙跟木罗神像抢吃的了；但是总不能让她跪在木罗镇的大街上讨饭吃吧？更何况就算是想讨饭，今天这个日子估计也是没人理睬的，大伙儿可都在木罗湖看比赛呢。

    这样一来，上卧牛山找鬼影男成了唯一出路。规矩是他定下的，他得负责到底。其实更重要的是，她被打趴在地的时候，脑子里一直回响着那低沉悦耳的声音：“灵种成熟会给你带来两个可能，一个是慢慢变得强大，另一个就是立刻死亡。”

    不管用什么办法，她都要强大起来。

    她为什么会背井离乡？她为什么要易容扮哑？投奔任如烟不过是途径，是要变得强大的一条出路，是任婆婆冒了大危险救她收留她之后为她寻的出路。如今神秘鬼影男突然出现，口口声声来帮她，为什么不好好加以利用？就算对方有什么图谋她也不在乎。只要让她强大，让她可以不受欺辱不受冤枉的活着，让她找回她自己，别的什么都无所谓！

    她暗暗下着决心，一路摸索，终于找到了这片开阔些的林间草地；可惜却在遍寻之后，发现这里空无一人，连个鬼影儿都没有。好吧，她承认，她其实就是为了这个鬼影儿来的。心头的失落感大到压也压不住，她长叹。为什么会这样？是因为变强的愿望落空；还是因为，不能听到那个独特的带笑的、让她恼怒又让她难忘的声音？

    明千雪头枕双手，在早晨醒来的地方轻轻躺了下去。她的目光透过四周高大树木伸出的枝叶间隙，遥望蓝天中羽毛状的白云。那团白雾不像这云朵，云朵太单薄，太变幻，太……

    她竟然回忆不起，自己为什么会在开始见到那团白雾时表现的那样恐惧和惊慌。现在想想，那轮廓分明是九天落下的月亮，那雾气恰似是缭绕在月亮周围的云朵，那月中朦胧的人影儿才应该是传说中的，“男人”。闭上眼，将那男人和她说过的话细细温习了一遍。

    倦意渐渐笼罩了肢体，明千雪在温暖的阳光下竟然睡着了。

    段昊斜倚在一旁的树干上，细细打量着这个连梦中都死皱着眉头的女人。

    这第九次转生的火灵圣女，居然是这样的长相？他隐约还记得当年神使降临时，父皇派出了大队的武者和法师，终于按照神使的要求，找到了灵种寄身的五圣徒和五圣女，包括他自己。被带上祭坛的十个人都是十八岁的年纪，清一色英俊少年和灵秀少女，各具特色却又同样的炫目。短暂的相识之后，男女两性就彻底的被隔绝了开来。但即便如此，那五个少女的绝代风华早已深深烙进了在场所有男人的心。

    眼前女子，大概是易容之后的。

    他想起晨间那双灵动的眸子。即使隔了圣器月珠的保护层，那双眸子还是准确地联系了他们的精神；就算她无法说话，却也让他轻而易举探知了她的思想。他可以确定，那样的眼眸不可能长在一张丑陋庸俗的黑脸上。

    段昊轻手轻脚地走到明千雪身边，在草地上坐了下来。

    凌晨这女人离开之后，他就返回了神庙，借那里的力量疗伤。呵呵，本来他也可以选择原地打坐，吸收灵力的。只是他不想，他还没体验够行走、奔跑和跳跃的感觉。十多年了，他坐在特制的轮椅上已经十多年了；没想到珠投过神河之后，居然让他的精神体奇迹般的具备了行走的能力。早上月珠的保护层消失之后，他就发现了自己的变化，这怎能不让他欣喜若狂？就算只是精神体也好，他不贪心的；他们早已经知道，只要神河一天没有消失，那端的他们五个就不可能做回以前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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