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他没有的权力,他压根就压不住顾瑀。
见顾相不说话,他急得抬高了声音:“您这几日抱病没去上朝不知道,我每天上朝都战战兢兢的,生怕顾侍郎张嘴就把我给抬下去了。”
“我这段时间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栽培出来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的被顾侍郎的手段弄到了大牢里,他一日不收手,我就一日不知道这悬在脑袋上的闸刀什么时候会落下来!”
“顾侍郎是您的儿子,您想想法子,不管怎么说,先让他停手,也省得……”
“停手?”
顾相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冷笑出声,怒道:“你看那个逆子像是会听我话的意思吗?”
但凡是顾瑀能听他的话,那这把火就不至于烧起来!
户部尚书苦着脸接不上话,踌躇了半天忍不住说:“那相爷,您这都抱病好几日了,您打算什么时候回去上朝?”
他们这些人都是顾相提拔起来的,一向以顾相马首是瞻。
顾相不在就是没了主心骨,火星子还烧到了身上,谁见了都是控制不住的心慌。
顾相听到这话脸色更差了些,飞快的闭了闭眼说:“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不想掺和户部查账的事儿惹皇上不喜,再加上不想跟顾瑀正面交锋,这才选择称病不出。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场病不是他自己想病的,是皇上让他病的。
皇上说他身体不好,他就只能在家养病。
可他怎么知道自己这病什么时候会好?
顾相忍住心头的烦躁缓缓呼出一口气,沉沉地说:“敌未至,你先乱,这是大忌讳,连这点儿小事儿都顶不住,我看你这个尚书的位置也是坐不稳了。”
“相爷我……”
“闭嘴!”
顾相气不过的打断他的话,冷冷地说:“你先回去按兵不动,设法把那些不该有的东西都找地方藏好了,实在是藏不住的,干脆就直接毁了!”
“你记住,只要你自己没留下把柄,那就谁都抓不住你的小辫子。”
户部尚书丧气着脸走了。
人前脚刚走,后脚马上又来了拜访的官员。
顾相不等见到人就能猜到来意是什么,强压着暴躁冷冷地说:“不见。”
皇上本来就对他起了疑心,养病期间再私底下见了太多官员,这火迟早燃到他的身上。
顾修文亲自出面把被拒之门外的官员送了出去,等回来看到书房里摔了一地的碎瓷,眸色微涩低声说:“父亲,依您看,皇上这回是什么打算?”
顾相被气得冷笑出声。
“什么打算?”
“是想把顾家连根拔起的打算!”
顾家树大根深,是辅佐了皇家百年的世家。
在过去的这些年里,顾家出了无数权臣,被皇家倚重,也被皇家忌惮。
顾相经历过很多风浪,但是没有一次像眼前的麻烦似的让他觉得棘手。
情况是真的很棘手。
火星子是从户部燃起的,可逐渐绵延到六部,从上往下直接掀起了一股逮谁烧谁的气势。
更气人的是负责查这些案子的顾瑀不知是哪儿撞的大运,不管是什么阴谋诡计都没能卡住他半分。
这人就如同神佛附体似的,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一路大刀阔斧的过关斩将,凡是被他沾了手的不是死就是脱下一层皮。
他愣是在极短的时间内,把他耗费了半生心血培植出来的官员脉络斩了个七七八八。
这多气人?
自己的亲儿子,不帮着自己就算了,反过头来还直接毁了自己的半生心血,被他儿子拉扯住的人还要来找他这个亲爹求助!
这到底是儿子还是上辈子的血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