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小声说:“你可别被几声大哥叫糊了脑子,顾修文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赵启平是正儿八经的世家子,父亲兄长都在朝中效力。
他自小在京城长大,知道的比顾瑀的多得多。
他一点儿不在意顾瑀的沉默,自来熟的一把勾住顾瑀的肩膀低声说:“你没回来之前,这人是顾相认定的继承人,可你回来了,还比他亮眼得多,顾相心里的人选是否还那么坚定就不好说了。”
“这人笑面虎似的,虚伪的很,说出口的话一句都不能当真,自己记得多长几个心眼。”
虽然顾瑀看起来就是心眼不少的那种。
顾瑀没想到今日初次谋面的人会跟自己说这种话,哑然片刻好笑道:“怎么想到跟我说这个?”
赵启平坦坦荡荡地摊手一笑:“因为我看顾修文不顺眼啊。”
而且赵家跟左家是世代相交的情分,顾瑀的母亲还是赵家老太太的干女儿,要论起远近亲疏,他其实还应当叫顾瑀一声哥哥。
他懒得多说别的,朝着顾瑀的胸口一拍就说:“以后就是同僚了,有事儿没事儿可以找我耍,等你大婚的时候记得给我送请帖,我要来喝喜酒的。”
“走了!”
赵启平挥挥手走了。
顾瑀拒绝了送自己回家的马车,避过了身后不断响起的热闹,独自一人慢悠悠的朝着锦绣阁的方向走。
这是他第一次走在深夜京城的街头上。
与他熟悉的小县城不同,京城的街道极宽极广,哪怕是时至夜深,街上的烛火招展灯笼高挂,来来往往的都是扑面而来的烟火喧嚣。
他顺着街边一步步的走,心里说不清的浮躁,随着走得踏踏实实的每一步路缓缓落归在心底不可见的深处。
过了今日,别人就会称他一声顾大人。
不是左家少主,也不是顾家被寻回来的大少爷。
他有自己的身份,有自己的名号。
他只是他自己。
属于自己的荣光不需要沾任何人的光,但是他可以把自己得到的全部都给心尖上的人。
守在门口的秋梨远远地看到顾瑀走来,刚想迎上去,看到顾瑀手里拿着的东西不由得笑出了声。
一盏模样精巧的花灯,一个大到离谱的糖人。
这两个东西一看就知道是给谁带的。
她闻到顾瑀身上的酒气下意识地伸手说:“奴婢帮大人拿着东西,您先进去吧。”
“掌柜的等着您呢。”
顾瑀摇头没松手,捏着手里的东西,在殿试上被皇上亲自考问都不曾局促的心头多了一种说不出的紧张。
他低头打量了一圈自己的身上,低声说:“我身上的酒气可熏人?”
秋梨忍笑摇头:“尚可。”
“那就好。”
顾瑀呼出一口气说:“你自去忙吧,我进去找阿锦。”
“对了,你去帮我跟老师和路老说一声,就说我回来了。”
他还没回来,二老肯定是等着的。
可他现在想去见苏锦。
秋梨垂首应下没说别的,看着顾瑀进去了才低低地笑了几声。
二老倒是有心想等着顾瑀回来。
只是今日太高兴了,两个老人家喝了个酩酊大醉,早就进屋歇下了。
顾瑀拿着给苏锦带回来的东西快速进了里间,人刚走到门口苏锦就放下了手里的东西。
她笑眼弯弯地看着顾瑀,打趣地说:“哎呦,瞧瞧这是谁家的俊小伙儿到了?”
“原来是咱家新鲜出炉的状元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