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刀架在承平守备副手的脖子上,宁安华共用二十八招。
卸了京营一个指挥佥事的两条腿,用了三十招。
掰折京营另一个指挥同知的左臂,她多使出两分力,只用了九招。
她把手中左右摇晃,软如断柳的胳膊丢在地上,刀尖轻轻从他手腕上扫过:“这手不老实,不要也罢,你说是不是?”
想以袭·胸、袭·臀羞辱她?也不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浑身泥土滚在地上的指挥同知,被宁安华用膝盖压住后颈,五官着地,拼命挣扎也不能将脸抬起分毫。
他们身处大堆的粮食和兵器围出的大片空地上,周围是钦差一行、承平本地官军和京营共数千将士观战。
满场凝寂。
留在承平驻守的京营总兵洪乾,被气得额角青筋乱跳。
清熙郡主连着打赢两员猛将都只用了二三十招,这等武艺,只怕仪鸾卫、禁卫里都没有几人能敌。
人家真有本事,服了又怎样?非要使这等龌龊手段,把京营上下的脸都丢尽了?
气归气,这么多人面前,眼看那指挥同知真的要断气了,洪乾还是要替属下求情。
哪知他才迈出一步,一直观战,未曾说话的林太傅先开口了:“洪总兵。”
洪乾只得收回脚步:“林太傅。”
林太傅气度温和从容,有君子之风,从见面起皆是公事公办。京营和承平守军不服清熙郡主,林太傅任两军挑战郡主,亦未曾阻止。是以洪乾回应林太傅之后,才反应过来:
清熙郡主不止是仪鸾卫指挥。
似乎……也是林大人的夫人……
林太傅眼中冰冷,声音极淡,令洪乾心惊肉跳:“不尊圣旨,还意图侮辱圣上亲封的郡主,按军法,该当何罪?”
洪乾想明白后,“噗通”一声就朝清熙郡主跪下了:“末将御下不严,还望郡主……但凭郡主发落!”
宁安华膝盖用力,又碾碎了这指挥同知的肩胛骨,等他彻底疼晕了,才缓缓提刀起身:“救灾要紧,洪总兵一应罪责,等灾情稍缓,自有你们节度处置。不过,若京营救灾不力,上报天听——”
她走到洪乾面前,稍稍弯腰,伸手微笑:“这样的大礼,等见了陛下,总兵再行罢。”
洪乾的视线落在这支纤长洁白的手上,终究没敢搭上去,自行起身,再谢宁安华。
罗十九上前问:“郡主的伤怎么样?”
宁安华:“没用全力,无事。”
洪乾:“……郡主,身上有伤?”
……这还没用全力???
罗十九一笑:“昨夜是郡主与我们指挥使大人一同拖延了三千余叛军,才等来了京营援军。郡主神勇,共斩叛军五百余,随驾军中已共知。陛下金口夸赞郡主‘女中豪杰,不让须眉’。”
她这话声音不小,很快随着一阵嘈杂在围观近万人中传遍。
洪乾看钦差一行中无人反驳,林大人和一个年轻翰林还露出了“与有荣焉”的表情,瞬觉后背出了一层冷汗。
他欲再次致歉,宁安华令他快些点兵听命,他忙办起正事。
那断手断肩的指挥同知经过简单医治后,被丢入军牢。洪乾暂调了一个指挥佥事顶·他的位置。
经过这三场总时长还不到一刻钟的切磋,京营、承平守军和府衙内官兵皆对宁安华心生敬畏,再不敢轻视。
对灾后承平府及附近的秩序,洪总兵和承平知府维持得很好,宁安华并无可以添减之处。
她没有带过兵,也没有治理过一地,更没有过救灾经验。她在末世的生存经验并不完全适用于这个时代的灾后救援。她的职责只
是护卫林如海。林如海需要军队做什么,她就让军队去做什么。
地动共致三府、十八个州、几十个县严重受灾,受灾最严重的是承平府。但一府之力强于州县,且救灾时间最为紧要,他们在承平府只停留了不到一天,便转至其它灾区。
有些地方他们去得早,或是当地官员灾后处理做得好,百姓们已经逐渐从悲痛中恢复过来,努力生活。
有些地方他们去得太晚,当地官员又无能甚至心黑的,连宁安华都有些不忍直视惨状。
救灾不力、瞒报灾情、克扣赈灾物资的官员,俱被林如海杖责、革职、送回京中受审,再命新人。
但百姓们受过的苦,并不是几个官员落马就能偿还的。
皇上的罪己诏后,一道又一道免赋税、免徭役、发给丧葬费用的恩旨从京中发了出来。
太医和军医们组成的医疗队伍,也在地动后第三日就赶到了灾区,被宁安华分派到各处。
这个时代已经知道大灾过后,水质会被污染,取水宜煮沸饮用为佳。但大多数百姓在丰足之年也不过勉强糊口,如今家人离丧,房舍倒塌,牲畜折损,连饭都要吃不上,衣都要没得穿了,柴炭价贵,平常烧饭都舍不得用,哪里还有闲柴烧水?
宁安华无力净化每一家百姓饮用的水,只能每到一处,借巡逻之机,将各处水源暂时净化,另外确保随行军队喝的水一定是干净的纯水,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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