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楼窗口灯没有打开,贺辞攥紧盒子的手用力至发白,不断稳下心神。面前来敬酒的宾客越来越多,他毫不犹豫的伸手推开他们往大厅去。
等在门旁的管家上前帮贺辞拿走大衣,还没来得及开口只见贺总阴沉的脸色。
“夫人呢。”
管家明显没想到贺辞会这样说,于是紧张道:“夫人,夫人不是出去给您送文件了吗?”
“夫人没有跟您回来吗?”管家说完后看向贺总身后,只有喧闹的宾客没有其它。
贺辞闻言似是感觉血流被冻住,浑身上下僵硬的无法行动。他呼吸加快,眼神沉的骇人。
只随意扔开手中的盒子,他拿出手机打林栗的电话,任由精心挑选的手链滚落不再去看一眼。
手机那端传来关机的提示音,贺辞攥紧手机后从楼梯上去,没有坐电梯,几乎是跑了上去。
到了三楼时他熟悉的走至卧室门前,手扶上冰冷的把手,猛的推开门后卧室只余下光线照不进的一方密闭空间。
贺辞打开吊灯,看着空荡荡的卧室就连心下也窜风一般空洞。身后跟来的管家看着贺总的背影,轻声提醒:“贺总,宾客都在下面等着…”
闻言贺辞直直的转过身,整个人背对屋内刺眼的光线,一张脸阴翳沉默。
语调乖僻:“让,他们都走…”
管家还想说什么时被他突然看过来的眼神吓到,“可是夫人…”
“我说让他们都滚,我一个人都不想再看见。”贺辞压抑许久的怒气上来,整个人像是陌生般的气急,浑身怒气暴涨。
管家连忙点头,颤颤巍巍的下楼后才将现在的贺总跟夫人没有到来前的贺总对应上。
甚至更为骇人。
卧室内的窗帘不断被外的冬风吹起落下,屋内温度几近被外面还要低。枯站在门口的贺辞抬脚过去将窗帘猛的扯下,撑着窗户望向外面。
扑面的寒风没有让他清醒,只让他不断回想着下午林栗的言行举止。
贺辞没有想底下的宾客以及明天舆论会怎么说自己自己可笑的订婚宴。
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
他要杀了顾致
八点时,原本应该热闹的时间,现下整个别墅宾客散尽人人自危。
想留下看热闹的人肯定有,但一想到这是贺辞的热闹,那便没人敢去打听,只能赶紧坐车离开。
管家来回转着在大厅内,今日值守的佣人都在这里,脸上紧张的神色不假。
开始有人会低声讨论,现下时间过得越久,他们越不敢说话。
“怎么了…不是订婚宴吗。”向沅弱弱道。
管家连忙抬头看向三楼,见走廊没有动静才让她噤声:“夫人不见了。”
“怎么会。”向沅低声惊呼,这时候李助进来,外套上的雪都来不及掸掉,只焦急询问。
“贺总在哪。”
管家正想开口,突然楼上有道男声,贺辞手撑着栏杆低眼。“我在这。”
不知道为什么,贺总今日的音调仿佛比外面的风霜还要冰冷。
步调稳稳落下一层层阶梯,贺辞望向管家。盛怒过后是更加瘆人的沉默:“她什么时候走的。”
“您下午刚走后夫人就走了,说是要给您送文件。”
贺辞笑的样子跟和善半分搭不上,“我什么时候让她送过文件。”
一旁的李助战战兢兢的询问:“那贺总我现在就去车站机场。”
贺辞抬手示意他不用去,坐在沙发上后冷漠的敲着茶几桌面。“这么久了,她应该到了顾致身边了。”
安静许久后,他又问道:“她走时什么表情。”
“很…很高兴。”
贺辞闻言手收紧,连虚假的笑意都在颤抖。“很高兴?她很高兴。”
贺辞脸上罕见的露出暴怒的情绪,将面前的茶几踹碎:“不在我身边她干什么都会很高兴。”
心下的恐慌和震怒分不清哪个更多,他低眼看见茶几碎片中的手链。
他垂在身侧的手展了又攥紧,复又重重松开,他蹲下身,膝盖压到碎片也没有变化。只伸手扔开碎渣,将里面的手链拿起。
里面密密麻麻都是玻璃渣,一时剔除不尽,贺辞也根本没有打算过弄去。只将手链紧紧攥着站起身。
“贺总您受伤了…”管家低声开口。
贺辞没作反应,只坐在沙发上冷眼盯着面前的一群人。一眼看见其中一人戴着熟悉的围巾,他眼底似有复杂的神色出现。
“谁的。”语气冷戾仿佛是冬日里阴暗的雪堆砌出的。
向沅本来一直都低着头,听到这话后担惊受怕的抬头发现那道眼神一直死死盯着自己。
自己的围巾。
“是,是夫人的,夫人怕我冷,送我的。”她紧张的攥紧围巾格外害怕。
在进来前她就听前辈说过贺总有多吓人,本来…夫人在也不会怎么样。现在夫人不在,夫人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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