恪妃在心中蔑笑一声,道:“这个,怕是姐姐多虑了。”
“诶,太后有言在先,这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的事儿啊,在宫中最是常见,姐姐身为后宫之主,理应关心旧人的,不算多虑。”
“姐姐所言也不无道理,不过这解铃还需系铃人,妹妹的伤,既是皇上给的,便自有皇上抚平,妹妹是怕姐姐多虑在此啊。”恪妃一言一语回应着,语气不亢也不卑。
皇后一笑,接着道:“是吗?那姐姐就替妹妹祈祷,但愿皇上能记着妹妹的伤哟。”
“姐姐放心,该记得的皇上自然会记得,妹妹进宫多年,有多少伤,都由皇上抚平了,倒是妹妹担心,姐姐初入宫时的伤,怕是皇上早已遗忘,难为姐姐顶着这么大个伤口,还处处为我们着想,果真是母仪天下的风范啊。”恪妃道。
“你!”恪妃的话语,直指顺治当年在洞房花烛夜外出,让她独守一夜空房之事,这事儿,一直是皇后心中的痛,多年来一向无人敢提,恪妃伶牙俐齿,皇后早已领教,只是没想到她居然如此不将她放在眼里,听到这里,皇后气得一下站起来,指着恪妃,正想给个教训,这时,那丹珠拉着她,道:“格格息怒,别忘了上次御花园的教训啊。”
皇后看了她一眼,硬生生地憋回了这口气,恪妃此时看了看跪在地上的石恬,站起来,向皇后轻轻一弯腰,道:“诚如姐姐所说,妹妹还有伤在身,就不在此多留了,怕打扰了姐姐的雅兴,妹妹告退。”恪妃说完,看向石恬道,“起来吧,恬儿,我们走。”
“是。”石恬答完,便起来,跟随恪妃一同回宫去了。独留下皇后在亭中气得牙痒痒。
恪妃刚走出沁心亭,就看到前来陪皇后驾的佟妃,佟妃看着恪妃,缓缓走到她面前,微微一笑道:“姐姐早啊。”
恪妃看了看她,只是淡淡一句:“妹妹这驾陪的,可真早啊。”便径直略过她,往景仁宫方向走去。
佟妃走到沁心亭里面,向皇后请过安,皇后道:“坐吧。”佟妃便坐在皇后身旁,陪她说话解闷。
恪妃一边走着,石恬道:“娘娘不要生气啊,犯不着。”
“生气?你不觉得这仗,我赢得很漂亮吗?她以为有个佟妃来跟我争宠,就可以掣肘我,我石汐涵可从来不是仰她鼻息过日子的人。”
恪妃刚说完,一抬头便看见了正朝御花园来的襄亲王和穆里玛。
恪妃当下心中一动,一时思绪万千,百味杂陈,过往种种,纷纷涌上心头,自当日盛京一别,二人再未谋面,此次一见,都不知是喜是悲,她一下手足无措,不由自主地放慢了步伐。
对面的穆里玛,也同样地不懂该何去何从,眼神直直地落在了恪妃身上,这一落,就再也无法离开,这个人,便是他朝思暮想的那个人,如今得见,却已是他人娇妻,心中酸楚,又岂是常人能懂。
眼看着恪妃就走在了面前,襄亲王赶紧大声道:“恪妃娘娘有礼。”
穆里玛这才回过神来,跪在地上,道:“臣穆里玛见过恪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千岁。”
“起身吧。”恪妃淡淡一句,便不再看他,接着向前走去。
“娘娘且慢。”谁知穆里玛没有起来,反而出言拦着恪妃,道,“娘娘性子寒,如今又有伤在身,眼下天气转凉,事无紧急,还请娘娘不要随处走动,否则,很容易落下病根儿的。”
“穆统领有心了。”恪妃一愣,回过神来,说完,便走了。
恪妃走后,穆里玛这才起身,望着她的背影,襄亲王对他道:“恪妃现在可是皇兄的宠妃,看她方才的样子,看都不看你一眼,怕是早已忘了当年的山盟海誓,难为你还这样惦记,人家前脚受了伤,你后脚就托我送药,值得吗?”
穆里玛一直看着恪妃远去的背影,道:“情由心起,向她而生,又岂是说灭就能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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