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石恬忙问:“老爷有何吩咐吗?”
恪妃摇摇头,没答话,慢慢地将信纸收起来,漠然说了句:“把这些都撤了吧。”
“是。”石恬答完,走上前,蹲在恪妃面前,握住她的手,什么话也没说,恪妃将手拿上来,反搭在她手上,苦苦地笑了笑。
这太阳转了一天,落了地,紫禁城也渐渐入了夜,可这畅音阁,却还是灯火通明,好生热闹。顺治端坐在龙椅之上,皇后坐在身旁,皇后身边依次坐着佟妃,恭靖妃和淑惠妃。入席的官员不多,却皆是二品以上,按理说,按着官阶,穆里玛本该坐在最后一个,可顺治说了,这宴,本来就是为他而设,自然是要给他个特殊的待遇,便将他和鳌拜放在了自己的身边。可大家心里明白,皇上这是刻意而为之,是要替鳌拜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台上唱戏的,是京城有名的玲玉班,台上唱戏的,正是玲玉班的台柱,班主阮和的女儿阮玲玉。
这阮玲玉虽是戏子出身,却因美貌驰名京城,加之唱的一首好戏,与京中很多达官贵人皆有往来,台下坐的人,怕是除了顺治,没有她不认识的。
“王叔,这唱的是哪出啊?”肃亲王豪格实在按捺不住了,对隔壁桌的郑亲王说道。
“花木兰啊,贤侄看不出来吗?这可是你最爱的阮姑娘的戏啊。”郑亲王淡淡的回道。
豪格叹了口气,默念道:“叔叔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你看那鳌拜,再看索尼,你不觉得,这局势,有些混乱吗?皇上心里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不就是花木兰的算盘吗?这可是阮姑娘的拿手戏啊,皇上想听很久了,也打了很久的算盘。”郑亲王不温不火的回着,却字字避开豪格的问题。说实话,顺治心中打的什么算盘,郑亲王确实不知,不过,豪格心里想的什么,他却一清二楚,当年,就是因为多尔衮的掣肘,豪格失去了皇位,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仍不死心,好不容易多尔衮去世了,福临却长大了,不再是当年那个任人摆布的儿皇帝了,要夺他的皇位,怕是不可能了,不过,摄政王死了,总有人想接任这个职务,挟天子以令诸侯。
豪格自知再问下去也是无趣,便住口不再说话。
穆里玛看着这出息,明知这是顺治为他而设,却毫无心思,眼珠子在皇后那边转了又转,眼神略过鳌拜,只见自己的哥哥直勾勾地看着他,说:“不要东张西望的!”
穆里玛一听,立刻低下头。
淑惠妃看着前方恪妃那空缺的位置,对身旁的恭靖妃低声说道:“姐姐,我看这延禧宫的戏,该比这台上的还要精彩吧。”
恭靖妃往佟妃那一看,说:“都说现在是佟妃上位,恪妃失势,看来,所言非虚啊。”
“可不是吗?听说啊,皇上这几日都在佟妃那。”淑惠妃回着话。
佟妃那边,伊兰看了看恪妃的位置,低下身子在佟妃耳边说道:“娘娘,这戏都上演了,恪妃怎么还不来啊?”
佟妃正想回答,就看见石恬走了进来,来到顺治跟前,说道:“启禀皇上,娘娘出门前在延禧宫摔了一跤,扭伤了脚,怕是今日不能出席了,娘娘特命奴婢前来,愧对皇上厚爱,还望皇上将罪。”
顺治一听,立刻看向她,问:“涵儿何罪之有?脚伤的严不严重?”
石恬埋着头,微微一笑,说:“回皇上话,太医已经诊治过了,并无大碍,只是…”
“只是什么?”顺治问。
“只是娘娘从小怕疼,现在在延禧宫哭的跟个泪人儿似得,止都止不住。”石恬说着抬头看向顺治,满脸的担忧与委屈。
顺治想也没想,就说:“告诉涵儿,朕散了宴席就去看她。”
“是,奴婢代娘娘谢过皇上恩典,奴婢先行告退。”石恬说完,便退了出去。
佟妃的目光跟着石恬过去,这才说:“不,这好戏才刚刚开始呢。”
“恬儿!”
刚走出畅音阁,石恬就听见身后有人叫她,她停下脚步,没有转身,而是深吸了一口气,这声音,她太熟悉了,从她走进畅音阁的那一刻开始,她就知道,跟随她身影的目光,不止是台上的一众妃子,还有台下坐着的,那个牵肠挂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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