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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岁皱着秀气的眉:“邹院长,你真不能告诉我师兄的身世吗?”
邹纤:“这和你我的约定没有半点好处。”
虞岁兀自思索着。
太乙的圣者们显然都知道梅良玉的身世秘密,却都不敢提起,总不会是算计师兄一家的事全都有份吧。
邹纤这时候又出言提醒道:“一年的时间门很短,而你除了九州星海外,没有让我觉得更特别的地方,对你的信心也会随着时间门减少,能答应你的事情也会变少。”
这意思,是想要从他这里获得情报,就得拿出点修行上的进度来?
虞岁:“好吧,我知道了。”
她要离开时,又想起一件事,回头问道:“梁院长和陈院长是有仇吗?”
梁震倒是挺关心师兄的。
提起这两人,邹纤不由摸了摸下巴,笑得意味深长:“道家四位院长,除去李丘文,剩下仨都是师出同门的师兄弟。”
虞岁:“三位院长都是同一个师门?”
这么巧,三人都能破镜成圣,还都被地核之力选中。
“他们的师尊是东鸿君,我等见了也要尊称一声东鸿老祖,传闻他老人家活了近三百年,就只收了这三个徒弟。”
邹纤伸出手指说:“张关易是大徒弟,陈道之是二徒弟,梁震是小徒弟。咱们梁院长和陈院长嘛,有着弑师之仇,听说,只是听说啊,陈道之杀东鸿老祖失败后,被逐出师门,而东鸿老祖最终因为伤重病逝。”
“梁院长便将这笔账算在了陈院长头上,两人见面就是打打杀杀。”
虞岁听完有些好奇:“那身为大徒弟的张院长又是怎么想的?”
“怎么想?当然也是要杀陈道之了。”邹纤好笑道,“陈道之去水舟可不是为了研究异火,就是躲着张关易,怕死在他师兄手里。陈道之在水舟办事,还有孙老他们护着不让他死,要是没有孙老,陈道之那条命还真不好说。”
“可大家都是圣者,传说圣者在太乙不是不死的吗?”虞岁不解地眨了眨眼,“张院长有那么厉害吗?”
“圣者自然有圣者的强项,但圣者之间门并非平等的。”邹纤仰头又喝了口酒,“这张关易也是个奇人,他那年纪,你都能叫他一声老祖宗。”
虞岁满脸都写着“啊”这个字。
“祖宗?”
“张关易今年应该有两百岁了,道家术士长寿的长寿,短命的短命。”
“那岂不是跟我师尊……”
“可没人
知道常老今年几岁。”
虞岁:“您也不知道?”
邹纤摇头,不太在乎道:“也许张院长知道,毕竟他那岁数,肯定听说过和常老有关的事。”
可张关易行踪不定,谁也不知道他是在太乙,还是在外边六国流浪。
*
虞岁从邹纤的浮生殿离开,天色已经彻底暗下去,山中的石灯接连亮起,照亮离开的路,她离开阴阳院原本是要回舍馆的,走到一半突然妥协,去了外城。
载着灵傀的商船仍旧停靠在海边码头没动,虞岁躲过所有人潜入船中,来到放置灵傀的地下船舱。
进入地下船舱的钥匙只有一把,就在虞岁手里。
她点亮墙壁的烛火,回头一看,映入眼中的便是之前在北鲲城中看见的那批灵傀。
栩栩如生,像是被冻结了生命时间门的活人。
虞岁按照之前的做法,分出自己的一级五行光核潜入灵傀体内,让它们进行自我升级。
经过雾海一战,九州星海在日晷时动中加速时间门,也增强了对气的容纳,虞岁发现如今每日能分化出的五行光核已经达到九千多颗。
九千多颗,这对虞岁来说可以算得上是“恐怖”的数量。
这些天虞岁一直在思考是否要继续留在太乙的问题。
她已经意识到继续待在太乙,对自己和薛木石来说都是很危险的,你永远不知道意外何时降临,当意外降临时,对她来说也是死亡降临。
异火真的可以被剥离吗?
今晚和邹纤谈完后,虞岁才认为自己应该将剥离异火这个目标往后放一放。
就算没有异火,她的麻烦事也只多不少。
虞岁在目睹水舟将师兄带走的那幕后,忽然觉得,水舟找出灭世者是迟早的事,但她至少要在那之前拥有更多才行。
五行光核进入灵傀体内后,没有了其他光核竞争五行之气,便开始自我升级进化。
虞岁盯着它们从一境到六境,到达六境时也没有停止进化,她对自己的实力也有预估,这次光核升级应该在八境。
如她所料,灵傀体内的五行光核进化到八境后,运行就变得缓慢,停止升级。
八境。
距离十三境还差很远。
虞岁神色平静,将八境光核从灵傀体内调出,毫不犹豫地自碎光核进行替换。
今夜又有四人被胸口光核碎裂的剧痛惊醒。
这熟悉又陌生的痛感。
男人那暴躁的声音率先在其他灭世者脑海中响起:“你又没死?!”
“多谢前辈指点破局。”虞岁温声道。
男人压根没听,仍旧骂道:“你是真命大啊!今年那个新人刚来的时候还总是打打杀杀的,自从你整天胸口碎光核后,他都不敢出去杀人了,我真怕他哪天被仇家追杀的时候,因为你胸口碎光核这一招给害死。”
韩子阳躺在床上听得无语。
虞岁:“下次要联络的时候,我也可以提前跟你们说一声。”
公孙乞听懵了:“你打算怎么做?”
“再过几天,六国都会更新数山,传音不再受限制,传文的范围会扩大,也不再受都城内不同通信数山的限制。”虞岁说,“六国的数山通信都会受到各国都城通信院的监控,如果你们平日使用听风尺,最好不要用它做见不得光的事。”
吊儿郎当的男人哼道:“正经人谁用听风尺这玩意啊。”
韩子阳冷冷道:“我用。”
公孙乞:“我不用。”
他有通缉在身,还敢用听风尺,早被抓几百回了。
男人冷笑道:“我劝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每月月底,亥时三刻,我会用这种方式联系你们。”虞岁却道,“如果你们不想被联系,或者有意外不能联系,可以向我指定的听风尺铭文发当月日期就行。”
公孙乞沉思不解:“听风尺不是要先两边配对铭文才能互发传文?单方面也能发了?”
韩子阳大受震撼:“听风尺跨国也能发传文了?”
男人更是不信:“还跨国,光是在太乙就没法跟六国外发传文。”
薛木石弱声道:“她说的是真的。”
男人到最后转而开始说服虞岁:“我们还不是每个月必须联系一次的关系,最多三年联系一次就可以了,大家各凭本事各活各的就很好,你说呢小姑娘?”
最后一句话问得咬牙切齿。
然而虞岁没有回答,共感就消失了。
虞岁躲在漆黑的角落,靠着船舱墙壁缓缓恢复。
联系方式她已经放出去了,就看其他人信不信。
大概是不信的。
现阶段除了薛木石,其他三名灭世者,宁愿每月最后一天进行短暂的痛苦联络,也不愿向那只听风尺铭文发送消息,暴露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