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秋雁翻开神木签前,特意看了眼张相云,张相云面不改色,看见他轻而易举翻过神木签时,却在心里骂了一声。
然而卜盖开后,却没有得到答案。
从听风尺中抽出的金色符文挤满了整个空间,洛伏忍不住皱起眉头,抬手将遮住自己视线的符文挥开。
年秋雁拿着神木签,看着占卜结果,有些意外:“查无此人。”
没等顾乾开口,张相云就先嗤笑声,帮他质疑道:“我看你是没有用心。”
“这满屋子的符文你可看见了。”年秋雁抬头看着张相云,“在他听风尺中留下信息的人都在这,我又是根据他指定的传文消息来占卜的,结果就是没有这么个人。”
他倒是没说谎。
占卜出的真相确实是这样。
虽然年秋雁有一瞬间想到了南宫岁,却不会将南宫岁放在主观位置上去占卜。若是先入为主,占出来的东西就更不可信了。
在他看来,占卜结果也很有意思,不是因为各种原因找不到,而是顾乾所说的这么一个人不成立,是假象。
同是方技家的张相云,观摩卦象后,确认它和年秋雁说的一样。
他没有撒谎。
于是张相云扭头问顾乾:“不是人,难道是你撞鬼了?”
这说法让顾乾难以接受,冷着脸道:“不可能。”
“若是要抓鬼,得问问后边那位了。”张相云指了指靠墙站着的洛伏。
洛伏皱起眉头,一脸“你在说什么瞎话”的表情看张相云:“重点是这个人能操控听风尺,像陈娴和范喜他们一样,更改了听风尺的规则,所以才能不受铭文限制给你发传文,甚至隐藏消息。”
“你找过陈娴和范喜了?”张相云问道。
“找过了。”顾乾皱眉道,“正是因为他们两个也没有找出人,我才想到找你们试试占卜。”
“这么一看,咱们学院可真是卧虎藏龙啊。”张相云拍拍桌子夸张笑道,“一个两个的,都藏得这么深,怪让人惦记的。”
“查不到传文消息,又是在圣者查舍管那天出的事,事情有些巧了。”洛伏忽然说道,“那天之所以会查舍馆,是因为有人向通信院发传文说了兰毒和银河水相关的事。”
“可通信院到现在都没有找到是谁发的传文,就像顾乾说的那样,传文消失了,在数山中找不到。”
张相云神色若有所思道:“这个人既知道是年秋雁偷的银河水,又有改造听风尺的能力。”
顾乾:“……”
什么意思?
他气极反笑,看向年秋雁的目光变得阴森森:“你偷的银河水?”
年秋雁没说话,张相云却摆摆手,示意他消消气,笑道:“怎么样,顾二少爷,我们一起合作的诚意表现得足够吧?连是谁拿的银河水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告诉你了。”
“你也是知道的?”顾乾这会是真的笑出声了,“我因为这事被法家裁决,差点就要被赶出太乙,你现在跟我说诚意?”
他拿着听风尺重重地往桌上一拍,随着一声巨响,实木桌面出现无数裂纹。
年秋雁眼疾手快,在被波及之前拎起茶壶和自己的茶杯。
张相云也将撑在桌上的双手拿开,身子往后靠。
桌面的陶瓷器具应声而裂,碎瓷片被震飞悬浮在空中,离得最远的洛伏看见这幕不悦地皱起眉头,这是他买的茶具,还有他买的花瓶。
“我现在不是告诉你了吗?”张相云道,“之前我们各走各的路,不在同一条道上,自然是不能说的,现在看来,咱们要找的可能是同一个人。”
顾乾冷笑:“是吗?”
张相云指着年秋雁道:“我说了,你想杀他是可以的。”
年秋雁道:“我也说了,你们杀不了我。”
顾乾冷眼朝他瞥去,悬浮在空的瓷器碎片朝年秋雁飞射而去,张相云的钟情蛊已经解了,这会十分乐意看年秋雁被顾乾找麻烦。
年秋雁双手都拿着东西,但放在桌上的神木签却在此时立起,让飞射而来的瓷器碎片停住。
面对顾乾的怒意,年秋雁表现得十分遗憾:“抱歉,我真的不知道你们会被人发现,因为想要从法家的倒悬月洞离开很容易。”
这话也不知道是道歉还是嘲讽。
顾乾刚要继续发难,被洛伏叫停:“要打出去打。”
“现在的重点是找到这个人,而不是先杀年秋雁。”张相云也道,“我看这人是在把我们当傻子玩。”
这话说完时,他看了年秋雁一眼:“你有没有怀疑的人?”
顾乾则直接问道:“是不是梅良玉?”
张相云和洛伏最先怀疑的也是梅良玉。
顾乾甚
至想起来梅良玉大多时候都在玩听风尺,虽然对外没有听说他对听风尺有什么研究或者改动,但现在这个举动却很值得怀疑。
“以他的性格,若是在那天晚上就知道我拿的银河水,还拥有更改听风尺规则的能力,他不会选择跟你们玩这么久。”年秋雁语气变得冷淡,“他会在第一轮玩腻后就把我们都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