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有道道印痕的封血剑被对面那柄古朴长剑挡下,厉寒怒喝一声,舍弃了手中剑,上身向后一仰,以肩相撞。
连人带剑的董难言被撞的翻滚了数米,没有用幽草插地借力稳定身形,而是在倒翻中将幽草向前一掷。
听到一声清脆的声音,董难言这才五指叩在地上,稳住翻滚之势。
董难言与厉寒中间,长长的五指沟壑前,两柄刚刚针锋相对的长剑分别刺在地上。
见到董难言竟然挡住了他的御剑术,厉寒笑道:“看样子你到不是一个十足的废物。”
话音刚落,厉寒再度踏步前行,瞬间将插在地上的封血握在手里。
硬挨了他一记肩撞的少年还没有起身,已经赶至面前,距离少年只有几步之遥,打算一剑将少年捅出个窟窿的厉寒微微错愕。
只见那个半跪在地上的少年做出一个古怪的姿势。
双指并拢,微微一弯。
好像有些熟悉。
“小心!”
听到师兄的呼喊,突然间厉寒好像也想到了什么,带着不敢置信的神色,狂奔中将封血插在地上,身子瞬间后仰。
一柄古朴长剑几乎就擦着厉寒的头发而过。
这不是他在客栈对少年使用的招数吗?
在震惊的厉寒重新直起身子时,已经接下幽草的董难言提剑而至!
厉寒急忙转身,可是幽草已经到了他的心口。
无处闪躲。
但就在长剑即将刺中时,董难言却突然松开手,没有了持剑之人,幽草坠在厉寒身前。
在松手的同时脑袋向后一仰的董难言眼前一道剑光一闪而过,转头看去,只见跟风洪并肩而立的厉有疾手作屈指状。
一道剑气。
冲着还跪在地上的厉寒轻笑一声,董难言问道:“他是给你暖被窝的?长得到是不丑,就是脸上有道疤。”
听到被他认为是废物的少年以他的话来嘲讽他,厉寒又羞又怒,怒目间拔出封血,用手轻抚过剑上的一道道血痕。
每碰触一下,就有一道血色光芒顺着指尖流向体内,剑意一分分上涨中,没有再像以前那样出言伤人,此刻的厉寒好像性情换了一个人,睁开血红的眼眸,寒声道:“死!”
每一道血痕都刻着杀人剑意的封血剑鲜艳异常,血红色的剑气凝实而出,如涨潮海水中的当头一浪,声势浩大,景象惊人。
剑血山庄,人驭剑,剑养人。
红色剑浪席卷而至,大有势不可挡之势。
幽草被剑浪掀飞,斜插在地上,已经手无寸铁的董难言心中掂量了一下,凭借着在神通楼中参悟的降尘身法,应该可以躲让开。
但是少年犹豫一下,竟是沉心静气,准备出拳!
不是不识时务,托大的想要挡下这一击,而是直觉告诉董难言,只要他退让开来,那么与厉寒的这场战斗,必输无疑!
其实董难言是正确的,厉寒的剑意正是如此,只要少年不敢正面迎下这一剑,那么本就是在出剑蓄养剑气的厉寒只会气势更盛,最后以一种势如破竹的姿态赢下这场较量。
果然,见到对面的少年竟然选择直面硬抗,厉寒逐渐攀升中的气势开始出现停滞,不过只是微微错愕一下,厉寒就再挥一剑。
前一道血红色剑气才刚刚迎上董难言,后一道剑浪紧跟而上。
浪叠浪!
没有幽草,没有枯枝,身上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当剑来用的董难言向前一步。
厉寒瞳孔一缩,随即狂然大笑。
只见剑浪当头,手无寸铁的少年挥拳而上,竟是以拳做剑!
捏起拳印,手中雷声闷响中,董难言拳势如骤雨,挥打在当头一浪上,凹陷在剑浪中拳头立即抽出,少年左右开弓,拳劲惊人。
拳印与剑浪交汇处,血红浪花四溅,激射在四周,竟是在青石板上刺出无数坑洼。
一时间,看似不可阻挡的血红剑浪,竟然和将藏雷和零落剑法融合在一起的董难言僵持不下。
不过随着又一道剑气而至,剑浪又涨一头,拳势不停的董难言脚下青石板已经碎裂,双足深陷泥土中,不断被逼后退。
董难言深知再这样下去,恐怕拳头还未碰到厉寒,就已经要被这几道剑气磨死。
不断后退的董难言脚下生光,随后更是全身骤亮,笼罩在身上的光晕顺着手臂向拳前流淌,少年一声大喝,扬起一拳。
想用拳头把剑浪抬高?厉寒嘴角一扯,没有再度出剑,反而踩着剑浪,跃上与董难言难分难解的当头一浪上,如同一座山岳压顶,一脚踩下,喝道:“就凭你,也想撼动海浪山岳?”
人力难撼天地,飘浮在海上,行踪无定的魔州南部有一处禁地,终年疾雨不断,没有金丹境的修为,被雨水淋上,便非死即伤。
随着海浪狂涌进,凹形岸边的一处山峰上,有老者迎着滔天巨浪,一拳砸去。
千万丈冲天巨浪瞬间崩散,海浪倒掀万里。
蕴含着充沛拳意的雨水滴打在身上,老者对着打退反弹后更凶猛而来的浪潮再度递出一拳,反复如此,直到最终形成一道几乎与天同高的巨浪,遮天蔽日,俯冲而下。
惊涛拍岸。
老者皱着眉头的脸上这才出现笑意,拳罡骤起中,一跃而上。
天又下起了绵绵阴雨,老者理了理头发,拔出插在地上的油纸伞,哼着小曲离开。
海岸下方,肥沃裸露的海底,足足半个时辰,才涌上海水。
人力难撼天地?
谁是惊涛,谁是岸?
才凝神境的董难言当然跟站在岸边拍浪的老者比不了,但同样,厉寒的血红剑浪,也不是跟天同高的骇浪。
厉寒脚下剑浪狂涌,已经将所有本事汇聚在一拳之上的董难言一只脚几乎已经陷进泥土中,但是每陷进一分,少年拳头就抬高一寸。
直到泥土都已经没到小腿,少年猛然抬头,大喝道:“起!”
踩在浪头上的厉寒连忙跃起,脚下那道剑浪冲天而上,在他面前炸裂,用封血剑悉数将不分敌我的剑气拨去,厉寒胸前突然有雷炸响!
拔出深陷在泥土中的那只脚,顾不得先稳住抬高剑浪后在浑身各处窍穴乱窜涌动的气息,董难言在地上蹬出一个小坑,一跃而上,在剑气缭绕中,一拳打在厉寒胸口。
厉有疾皱着眉头,这个小师弟,真的是有些大意了,既然对方连挡下一道剑气都这么吃力,那么继续出剑就好了,何必这样托大上前,给人可趁之机。
见到如潮水般的拳罡向厉寒砸去,剑血山庄的弟子形势不好,本应脸上带着笑意的风洪竟然也皱着眉头,因为另一边,韩风华也陷入苦战。
本以为能很轻易解决偏居一偶,水分颇多的祝山,不料男子竟然底子结实的很,一身聚气境的体魄不说,光是那份实战经验,就已经让韩风华吃不消了。
眼看着祝山就要用长戟撕裂开围困住男子的风墙,韩风华取出一支竹笛,吹奏起来。
不管是山下凡人,还是山上修行人,生死厮杀关头,根本没有什么花招,都是直奔要害,立见生死的杀招,但此刻吹奏竹笛的韩风华,使得他与祝山这场战斗,变得有些诗情画意。
但祝山可不这么认为,长戟已经探出风墙之外,可是随着悠扬的笛声传来,男子周身狂风大起,有一层可以呼啸间绞肉碎骨的阴风出现在脚下,同时四面风墙立起,伴随着笛声向内探出一根根风刺。
吹奏完最后一个音符的韩风华持着竹笛轻轻一点,这座风的牢笼便离地数丈,浮在空中。
无处可逃,又无处借力。
危机关头,已经被无数根风刺刺的皮肉上满是鲜血的祝山大喝一声,双手握住铁杆,竟是借着背后风刺入骨之力,让已经锋芒在外的铁戟撕裂开风牢。
浑身是血从半空中坠下的男子如障林国荒郊夜岭里丧失了思考能力,只知道扑杀进食的豺狼猎犬,倒提着铁戟,奔向韩风华。
此刻青年也有些慌了,他是登楼二境不假,可要是给这个狂冲而来的男子在身上打上一拳,那他可未必能像背后鲜血淋漓的男子这样继续出手。
心中暗骂一声武夫都是铁打的,韩风华将竹笛放在嘴边,没有吹奏,而是深深的对着笛口吸了一气,然后一吐。
韩风华体内,被淋风谷老祖赐下的阴风,三去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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